倘若方栩栩是他的朋友、是一个男孩儿，季杨杨早就会打她一顿让她清醒一点。</p>

可他不能，甚至不忍心把她骂醒，于是他要逼她一次，逼她把心里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这当然是有隐患且冒险的，他知道，然而对方栩栩这种温柔又执拗的人来说，他找不到别的办法。</p>

起码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开始放任自己尖叫，只是还习惯性地忍着不让自己真的哭出来。季杨杨跟着她从神舟号过山车上下来，望着她的侧脸——还是那种可怜兮兮的隐忍。</p>

这样不行——他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一个地方。</p>

方栩栩看清楚的那一刻脚就停住了，可他动作迅速地买好了票，牵她去排队。</p>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方栩栩嘴唇嗫嚅几下，回头：“我不要……”</p>

季杨杨冷静地看着她，侧耳过去：“你说什么？”</p>

“我不要上去，”她重复了一遍，好像下定了决心，“我们离开吧，去坐其它的。”</p>

季杨杨很可恶地——起码现在在方栩栩看来——笑了一下。</p>

“没事的，不怕。”</p>

他在说什么呀？今天还一直都在强迫她做事。方栩栩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嘴角的笑，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抓着他袖子的手也改为抓住他的卫衣领子，“哇”地一声，大哭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