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页

一念三千 沉筱之 945 字 3个月前

我听二嫂这么说,不由想起他们和离的前夜,二哥曾来我宫里。他坐在阶沿上,还没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辈子至今,我只见他哭过这么一回,哭得痛彻心扉。

我毕竟是二哥的妹妹,当年看他这副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怨怪二嫂,一来觉得她不该怀着身子去救沈羽,二来更觉得她铁石心肠,他们的孩子没了,我二哥伤心成这样,她却不曾落一滴泪。

很后来,我才听二嫂的身边人说:“聂将军失了骨肉,如何不伤心?她在西里养伤时,连眼泪都流gān了。可伤心何用?聂将军说,此事是她过错,她这么难过,便不该让焕王爷跟着她一起难过,不能露出伤心之色,更不能与王爷抱怨一句。”

所以二嫂回京后,什么也没做。

她只是身着甲胄,以请罪之姿跪倒在二哥面前,说:“末将听凭焕王爷处置。”

我想,倘二嫂当年没有去救沈羽,亦或者即便她救了沈羽,失了孩子,回京后,稍稍在我二哥面前服一丝软,流一滴泪,她与二哥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般。

但我又想,会服软,会弃恩师不顾的二嫂,便不是二哥喜欢到骨子里的那个二嫂了。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无论怎么做,都难求一个解。

我陷在他人的往事里,一时间有些物伤其类,倒是二嫂先我一步开口道:“至于于闲止要来淮安商议联兵的事,我也觉得蹊跷。按说他们远南不必急,济州在大随腹地内,久日收不回来,陷入僵局的是大随,远南静观其变就是,可于闲止竟主动提出联兵,八成还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我愣道。

“听说与桓近日的内乱有关,具体我也不知。”二嫂有些讪讪地,“我触了你二哥的霉头,近来没战事,有些往来信函他索性不给我看。”

我无言以对。

想起于闲止当年以四万军换走李贤与李嫣儿的事,我道:“于闲止做事深谋远虑,他与随联兵——”

“二舅舅!”

话未说完,只听屋外传来阿南一声清脆的叫喊。

我一愣,起身推窗一看,二哥似已在院中立了一阵,不知是与我置气还是与二嫂置气,竟没进屋来,恰好被从刘寅那里回来的阿南撞见。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