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似乎踩在水洼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就像玩捉迷藏游戏的人在跺脚故意吸引被蒙住眼睛的玩家。

“有谁、谁在那?”女主人越发不安,但她没办法在黑暗中移动,只紧紧的贴在墙上寻找安全感。

迟南当了多年瞎子,对黑暗的适应能力比普通人强许多。

他很快分辨出脚步声所处的方位,正是那台已经停止工作的大冰柜旁,也几乎是在他分辨出的瞬间,心里有了个大胆的实验想法。

“你去哪?”黑暗里唐昱感觉到身边的迟南正挪动脚步,压低声音不安道。

迟南:“我去做个实验。”

唐昱:“……?”

虽然疑惑但他咬咬牙壮着胆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迟南:“谢谢,暂时不用,你在这等着就好了。”

唐昱:“……”现在他也有点习惯迟南不声不响的行事作风了,适应后倒还挺方便的。

迟南摸着黑朝脚步声的方向移动。

他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一个信息点,就是故事的背景【爸爸的葬礼】。

进到这所公寓后女主人反复强调,让他有空多和父亲聊聊天,可当时他都没真的往心上去。

可他清楚叶常…或者说他了解229,这家伙绝对不可能真的设计了个温情的台词,这句话或许隐藏了什么有用线索,就像这个指引着他的脚步声一样…

迟南很快来到了冰柜旁,他像女主人之前那样推开冰柜的玻璃门,用一种说悄悄话的口吻:“爸,我回家了。”

他充满仪式感的动作和话语就好像启动按钮一样,话音刚落,类似人骨头关节活动的‘咯吱、咯吱’声从冰箱内部传来,迟南保持着冰箱柜门敞开的姿势退回原位。

“什、什么声音?”女主人的声音因为不安变得尖细刺耳,她整个人贴在墙面上,屋里的气温骤降,热带城市的闷热被突如其来的阴寒取代。

这会儿女佣已经摸到打火机,她迅速点燃手里的烛台转过身,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烛火照亮屋子,女主人和女佣同时惊叫出声,唐昱在恢复视力的瞬间也吓得头皮发麻,但他在自己叫出声前很迅速的用手捂住嘴,此刻瑟瑟发抖的退后一步。

原本躺在冰箱里的男主人尸体此刻直挺挺的站在女主人面前,用灰沉沉的眼珠子和她惊恐万分的夫人四目相对。

他浑身散发着冷森森的寒气,脖子和头的断裂处缝合有些粗糙,男主人只得歪着脑袋,唇角裂开僵硬森然的笑:“亲爱的,你为什么趁我睡着,把我的脑袋给割了?”

女主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面对丈夫的尸体瑟瑟发抖:“对不起…我、我当时梦游…这不是我的本意…只是失手了而已…”

果然如唐昱所料,被吊扇削了脑袋的死因是个幌子,男主人的头是被女主人梦游割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