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心里的空缺,怎么也填不满。江安遇的那一句‘小叔’,生生把他摁断的念想又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男人挣扎着坐起身, 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的月色。他忍不住想,现在江安遇会在哪里, 大抵是不放心地守在秦墨跟前。

是以门口传来开锁声音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是肖凌或者苏业,一句‘想静静’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转眼就看见青年葱白的指尖搭在门锁上, 怔愣着看着他。

瞬间的手足无措袭来。

裴应声神色沾着慌张, 指尖蜷在被子里,下意识地就要去遮锁骨上的纹身。

可江安遇已经看见了, 裴应声这样无异于是掩耳盗铃。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一开口,青年就像以前一样,转身就离开。

他连看一眼江安遇的机会也没有。

于是裴应声眼睁睁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江安遇,倏然一点点红了眼眶。他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安慰,就听着青年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低低地,似是带着哭腔。

“你怎,么才,醒啊。”

青年声音哑哑的,裴应声听得心尖一疼,一句‘是小叔不好’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小朋友这样诚恳的问他,他不应该用这样敷衍的话去搪塞他。

这些天,江安遇每天总会来他这里看一眼,白天不跑剧组了,就照顾秦墨,到了夜里,就来陪着裴应声,生怕裴应声醒了没人照顾他。

可是江安遇来了一次,两次,三次...裴应声还是没有醒。

江安遇着急地去找医生,一着急就说不清楚,手语掺杂着一些话,医生才勉强看懂。医生告诉他裴应声的脊椎原来是受过伤的,后来又被那个门板砸到脊椎,新伤添旧伤,没着日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