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开元帝指着他又骂了他几句,无非是口无遮拦云云。
李湛捂住耳朵,“哎呀,皇祖父,不要这么认真吗?”
“你岂能妄议朝政,再者,天下要是交给你就都完蛋了。”
李湛不服气道:“皇祖父,虽说孙儿是没啥兴趣,只想修道,可是您也太小看我了吧?您说说我有什么做不到的?”
他往地下一赖,彻底不起来。
他不说此话,开元帝还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他这么一说,还真的提醒他了,是啊,李湛到底哪里不好呢?
这个想法倒是打开了他的一扇大门一样,他故意道:“那你说咱们齐朝如今做棘手的是什么事情?”
李湛提了个条件:“若孙儿提出来了,可以再去云州待三个月吗?您也知道有位大师要去云州讲道,我想去听呢。”
开元帝不置可否,他是脑子混沌了,才信他的大话。
只见李湛在堪舆图上道:“祖父最担心的地方有三,一是此处——”他指了指最北边的大月国,大月国是齐朝附属国,年年上贡,尊敬非常。
开元帝摊手:“谁都知道大月国视齐朝为上国,处处尊敬,你是痴儿说梦吗?”
李湛却道:“今年咱们齐朝的茶从大月国通向漠北等地极为顺畅,听闻他们崇尚汉学,国力渐增,祖父,谁愿意真心做旁人的附属?更何况漠北等地原本年年进逼,这几年却毫无动静,非是他们发了善心,恐怕早就被大月国收服了。”
他又把冰棋往南,“此处是江南。”
“江南富庶,又有何处?”
“皇上,江南是富庶,士大夫也多,土地兼并多,如今国库上缴之数,孙儿前些日子去官房随便看了看邸报,居然比开国处少了十之五六,要改变此处,须铁腕才行。只不过……”
他笑着看开元帝:“祖父有仁之名,又想博得一个好名声,得罪了江南士林,怕文人的笔,所以故作不知。”
开元帝感叹:“你这孩子是什么都敢说?”
看他不生气,李湛又道:“最后一个便是吏治,那就更不容易了,祖父如今有心无力,一味图名,除非继任者是个不在意名声的铁腕之人,否则哪里对付得了那些文痞子。”
这文痞子一事,开元帝深有同感,这些文人不怕死,巴不得皇上骂他们打他们,这样这些人就可以说自己是诤臣,留名青史,皇帝倒成了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