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钱夫人正坐在炕桌上,等姑娘请过安就让人在另侧坐下,一面问:“可淋到雨没有?”

贺一诺摇摇头,“没有。”

早饭摆好,下人们鱼贯而出。

贺一诺十分挑食,早上胃口亦不大好,只吃眼前一盏酥酪。

钱夫人也没叫她多吃,只待一盏酥酪吃得差不多,才开口问:“诺儿前翻可是绣了一件帕子?”

贺一诺眼珠子动了动,将手里茶匙放下,“母亲怎么知道的?”

钱夫人见她一张心计全无的脸,满是无奈,却也知还要慢慢指点教导,遂继续说:“你那帕子哪里去了。”

“母亲问这个做什么。”六姑娘撅着嘴,有些不自在。

钱夫人一看这神情就知道不对,心里喊一声坏了,莫不是那些出格事真是女儿做的?

没心思再慢慢细问,钱夫人直接从一旁的匣子里将那方手帕拿出来放到贺一诺面前,低声说:“越国公府的人昨日直接把东西送到我面前来了,你以为母亲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活生生打咱们家的脸呢,你仔细告诉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有旁人害你,或者撺掇你?”

这帕子太熟悉,可不正是自己绣好久的那条!贺一诺当即吃了一惊,又恼又急人都站了起来,“这、这,母亲!帕子我是送给傅公子的呀,他家人如何晓得的,怎么还送来给母亲了?”

说着又一下直腰坐下,踢着退,双手捏着面纱捂脸,口中骄横道:“羞也羞死了!”

“你还知道羞!”钱夫人却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压低声教训,“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憨货,你是女儿家,贺家的小姐,闺誉名声还要不要了?怎么能做出私相、私相授受的事来!”

“我才没有!”六姑娘下意识张嘴反驳。

这话多难听呐,什么私相授受,她、她不就是送来一件东西给傅公子么。心里委屈上来,眼眶发红,湿润润的,傅公子长得清俊,多好看,别以为她不知道,好多小姐都存了那种心思呢,不乏私下偷送东西的,凭什么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