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公府。

孙夫人昨日又回了一趟娘家,她母亲,孙家老太太,让她再想想办法找国公爷出面调和,或向圣上求情,将孙文礼保下来。

而孙夫人是有苦说不出,娘家不知道自己的难处,他们长房因大老爷无才无德,常年沉迷酒色,荒淫无度,十分为国公爷不喜,父子关系并十分融洽。。若不是她生养了出色的儿子,大房恐怕早已失了如今地位。

她一介妇人,更不敢同老太爷开口,老太爷性格坚毅,手段雷利,自有主意心思,哪能容得下内宅妇人插手外头事物。

自从一个多月前得知大哥那事,孙夫人日日忧心,或许是上天瞧见她可怜,无意间她发现一件事,仿佛是在为她指一条明路。

倒说是什么事?

却原来就是忠国公贺府二房一位小姐痴恋傅蕴,并且已经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来,对方将一条绣有闺名的手帕送了儿子。

孙夫人刚知道的时候简直大吃一惊,但随即而来的,就是对贺姑娘的鄙夷轻视,厌恶,暗道等着不守妇道之人想嫁给她的儿子简直是痴心妄想。

后来还是嬷嬷忽然提醒了一句,说忠国公府的二夫人钱氏,其兄正是现在两江总督。

孙夫人先是一愣,接着回过神来大喜,心中立马有了主意,她派人去忠国公府送去手帕,使钱夫人约她在莲台亲见面。

孙夫人胸有成足,自以为捏着人家的把柄,与人见面时神情态度少不得透露些许高高在上,她开口提出让钱家保住大哥,甚至许出条件,可以让她的女儿嫁进越国公府。

虽到两家都是国公,然傅老太爷尚且老当益壮还活得好好的,深受帝恩,家里又出了一位贵妃,地位绝非贺家可比。

可令孙夫人没想到的是,钱夫人当时一下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拒绝了她,只假惺惺说了一句外嫁女不理娘家事物,恕她实难插手。

气得孙夫人咬牙切齿,冷笑:“钱夫人就不管自己亲生的女儿了?你们贺家女儿的名声也不要了?”

但钱夫人只淡淡道:“还请夫人慎言,那东西不过出自丫鬟之手,叫别人捡去罢了,也多谢夫人命人送回来。”

孙夫人计划落空,还觉得自己受了一肚子气,另一面傅家迟迟没有动作,也让她娘直接怨上了她。

事情发展得很迅速,江宁府之事很快由钱正清上书表奏快马加鞭有专人送往帝王案前,翌日帝王直接在朝堂一道指意当即黜了孙文礼的巡抚职位,着人即刻查办押解进京,令其陈述己罪。

孙家收到消息,上下惶恐不安,心惊胆战,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只恐帝王革职之外还要抄家。一时之间,男女老少暗地哭泣,女眷们有娘家亲戚的都悄悄送信回去只盼着能帮夫家一把。

孙老太太原先还同女儿赌着气,前些日子连孙夫人都不见,如今果真帝王屠刀落下,便又吓得不行,声泪俱下请来女儿哭诉,孙夫人亦是搂着母亲痛哭一场,转头就拉下身段去求大老爷,大老爷是个混人却不是傻子,颜面都顾不得直将孙夫人一通训斥,骂她蠢妇,圣上龙威盛怒,她却让府里去火坑里拉人,这岂不是生怕自己不连坐!

骂完人就抚袖而去!

原本大老爷就对孙家出事极为不满,他处处比不过二老爷不说,现在连岳家都是拖后腿的,岂有不憋气的道理,这当口孙氏不缩着脖子就算了反而有脸让自己去父亲跟前说项求情,简直正撞了他的枪口。

孙夫人多次求人疏通不得,回到屋子,越是想着,越是一点点把怨气不满全转到了钱夫人和贺一诺身上。

她神色扭曲一气狠狠摔了几个茶杯,恨若非不是对方不不肯帮忙,孙家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正这时,外头一个丫鬟进来回话,说是有个人,说有人吩咐他送来一样东西过来,问他话也不回只摇头放下就走了。

孙夫人一听便拧着眉道:“东西在哪儿,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