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丹艳又跑出去了,付生玉一个人在屋内加急给衣服收襟和做最后的调整。

半成品婚服已经很好看了,衣襟上有一片漂亮又华丽的花纹,金色的丝线偶尔闪过红光,花纹仿佛在流动,几乎要从衣服上飘出来。

付生玉轻轻抚过衣襟上的花纹,仔细端详其中绣制的手法,越看越心惊。

从时间来说,这件婚服已经是吴福春死亡前三个月接的单子,她那时候精神应该已经很差了,可依旧能绣出这样的花纹,这份手艺,没有几十年的jinyin,不可能拥有。

用手机给衣服拍了几个照片存档,付生玉确定自己没有遗漏后准备收拾东西找村长交单。

背上所有的东西,婚服叠起来放在托盘里,付生玉走出房屋,单手举着托盘,一边走一边给李丹艳发消息,说一下自己准备当晚就离开。

奇怪的是,李丹艳没有回消息,付生玉没在意,以为对方是在采访呢,可能没空看手机。

到村长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可阳光已经照不进林子里,茂盛的枝叶遮挡住了夕阳,林间小路阴暗,几乎看不清方向。

付生玉凭借记忆摸到了村长家,敲了敲门,开门的却不是村长,而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婶子。

婶子从门后走出来,问:“你是裁缝吧?我是村长的老婆,你进来放一下衣服吧,然后我给你结一下钱。”

因为对方是女性,付生玉没有防备,就跟着进了门,而院子里,是一群举着镰刀、斧头的男人。

付生玉悄悄放下端着托盘的右手,搭在斜挎的箱子上,冷静询问:“村长,这是什么意思?”

村长阴恻恻地看着付生玉,冷笑一声,说:“婚礼期间,委屈老板娘常住几天,回头喝了喜酒再走吧。”

“你们用斧头请人喝喜酒吗?”付生玉神色并不慌张,浅笑着反问回去。

“老板娘,你助理都留下来了,你身为老板,怎么也该陪着她吧?”村长说完,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男人。

一个男人转身去了院子里最边上的房间,打开锁,拖着李丹艳出来,而李丹艳满头是血,照这个出血量,怕是今晚都过不去。

村长老婆对脸色难看的付生玉说:“老板娘,你听话点,我们可以给她治伤,等婚礼过了,你们还能安安稳稳回去,不然,就算你能跑,难道她也能跑吗?”

李丹艳神智不清晰,完全是被那个男人拎着出来的,眼睛还被血糊住了,耳鸣让她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只是疼了,偶尔发出几声哼唧。

说实话这个场景让付生玉很不舒服,她收回了放在箱子上的手:“盛情难却,我会留下来喝喜酒的。”

因为付生玉的妥协,他们终于愿意拿出来纱布药酒给李丹艳治疗,而村长老婆第一时间拿走了婚服,接着李丹艳跟付生玉都被关进了那间空的房子里。

说是空房子,其实是个小仓房,四四方方的房间里堆着一袋袋稻谷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村长他们留下了多一些的药酒、酒精和纱布,大概是怕李丹艳真的死了,让付生玉如果有事就喊人。

他们没收走两人的手机,只是付生玉试了好几次,信号和网络一直都有,可就是没法发消息出去,更别说报警了。

眼下这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有没有离开这里去报警的办法。

付生玉拉了麻袋给李丹艳当床铺,扯了一块棉布给李丹艳当被子,怕她晚上冻着,本来就受伤,要是感冒后感染发烧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