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正面交锋

宁樱梗着脖子沉默。

李瑜还像以往那般缓缓低头嗅她的颈项,却被她推开,“请二公子自重。”

被她拒绝,李瑜一点都不意外,只看着她笑。他自顾坐到床沿,边整理衣着边道:“翅膀长硬了,很好。”

宁樱不敢把他激怒,他是官,她是民,鸡蛋硬碰石头,到头来伤的还不是自己。

她稍稍整理思绪,稳住他道:“二公子远道而来,妾身理应好生款待一番,以尽旧主情谊。”

李瑜淡淡道:“没兴致。”

宁樱:“……”

李瑜还是那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当初我既然没有报官,便是留了一分情面。阿樱你是聪明人,平日里处事也老成稳重,是个处处都会算计筹谋的女郎,你定不会惹恼我,对吗?”

宁樱沉默了许久,才道:“郎君说笑了,阿樱不敢。”

李瑜半信半疑,“是真不敢还是假不敢?”

宁樱娇怯道:“不敢。”

李瑜看着她,厚颜无耻招手,“那就过来,吻我。”

宁樱:“……”

两人对视,李瑜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望。

她站在原地僵持了许久,才主动走过去。

李瑜依旧端坐在床沿,天生的矜贵风流,就算他要耍流氓,也会用最端庄的态度去耍流氓,绝不损他的君子形象。

宁樱掂量自己目前的处境,暂且没跟他硬碰硬,温顺地俯身吻他,却犹如羔羊入虎口。

气息交融,触碰到的唇温软。

李瑜一把将她揽入怀,霸道夺取她的城池领地,只想彻底侵占。

那日日夜夜的思念累积到这一刻得到倾泻,他曾想过很多次再见面的情形,唯一不变的是对她的渴求。

他沉溺她曾经的温香软玉,沉溺她曾经说爱慕的假话连篇,沉溺这个女人带给他的销魂蚀骨。

这一吻缠绵悱恻。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唇舌痴缠……宁樱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西月阁,在金窝里被这个男人偏宠的日子。

不可置疑的是他轻易就能勾起她潜藏在心底深处的阴暗,毕竟是她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从青涩到熟练,跟养崽似的有种天然的占有欲。

待到二人分开时都有些喘,李瑜的脸上染了薄薄的绯色,一双染了情-欲的眼眸里充满着勾人的风情,令宁樱差点把持不住。

她知道这人在床上是极品,若再继续,铁定星火燎原。

为了保住晚节,宁樱故作镇定地起身离开他。

李瑜一点都不满足,嗓音暗哑道:“没喂饱。”

宁樱默了默,“请郎君自重,梁璜还在外头候着。”

李瑜斜睨她,他给她留了足够的余地与体面来周旋,不会把她逼得太紧,以免她生厌抵触。

他要把她带回去,让她心甘情愿跟他,而不是闹得要生要死,若是她寻死觅活,那就无趣了。

最终李瑜也未为难她,只道:“我在福临客栈下榻,晚上过来喂饱我。”

宁樱没有说话。

李瑜缓缓起身,见她沉默的样子,故意问:“不乐意了?”

宁樱温顺笑道:“妾身不敢。”顿了顿,故意恶心他道,“只是妾身初下江南时曾有过一段不堪往事,恐脏了郎君的身子。”

李瑜早就吃透她的狡猾,静静地看着她演戏,忽地府身到她耳边道:“我若想抬举一个女人,她就算是妓子,都不嫌脏。”

宁樱偏过头,又默默地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一遍。

李瑜用余光瞥她,意味深长道:“我的阿樱最会哄人了,也只有我这二傻子才会把她的甜言蜜语当成真,你说是吗?”

宁樱面色一僵。

李瑜轻哼一声,“晚上你会过来,对吗?”

宁樱不爽道:“妾身还有得选吗?”

李瑜唇角微勾,“有,或许你可以留我在这儿过夜。”

宁樱:“……”

臭不要脸!

那厚颜无耻的男人也没再继续逼迫她,只稍稍整理衣着,便出去了。

宁樱没有出去相送,而是想着他怎么摸到临川来了。

不一会儿外头的翠翠进屋来看她,怯生生道:“娘子……”

宁樱回过神儿,安抚她道:“没事。”

翠翠似乎有些害怕,指了指外头,说道:“方才那两个郎君好凶。”

宁樱忽悠道:“他们是客人,要订锅子,不凶。”

翠翠半信半疑,宁樱没心情经营,说道:“我今日身体不大舒服,若是有人来,便说歇了。”

翠翠连忙点头,“那娘子好好躺着。”

待她出去后,宁樱把房门关上,开始收拾包袱。她一个劲儿把衣物收拢起来,还有罐子里的碎银铜板,统统都倒进布袋里。

然而片刻后,她又沮丧地咒骂了一句,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回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他是有备而来,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

她停止收拾的动作,挫败地坐到床上,陷入了茫然无措中。

望着包袱里的身契,宁樱强制冷静下来。

他既然愿意用身契做饵来钓她,那便是真把她放到心上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费尽心思去折腾。

想到这里,她混乱的心情渐渐变得镇定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一只麻雀落到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宁樱的视线落到外头,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金笼里脱身,岂有再次回去的道理?

她盯着那片翠绿若有所思。

这回李瑜寻来,对她的态度还像以往那般,手段并不强硬,可见是留了余地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跟他周旋的机会?

想到这里,宁樱垂眸看身契和散乱的衣物,露出奇怪的表情,既然跑不了,那就正面跟他斗吧。

想通了这层后,她无比淡定地把衣物重新折叠好,又把钱袋和身契藏了起来,随后坐到铜镜前看镜中的那张脸。

遮遮掩掩一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与其像老鼠那样躲躲藏藏,还不如跟他正面过招狠斗一场,反正先在乎先动心的人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