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觉得羞于启齿。

因为太遥远,太飘渺,太可笑,太荒谬了。

她这样千疮百孔的人生,哪里配拥有那样一个梦想呢?

只会觉得,说出来,都是玷污了那曾经是梦想的职业。

所以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她一早就已经忘记了。

直到那一天,跟霍靳北坐公交车的时候,偏偏在这一站下了车,偏偏凑巧走进审判法庭去听了一堂庭审。

她下意识地就抵触这样的地方,一点都不想进去,也不想去听那什么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庭审。

可是拉着她的手带她走进去的人是霍靳北,她无力挣脱。

那样的环境对她而言很陌生,也让她有些焦躁,但她只能极力隐忍,所以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可是那天晚上,她却又一次梦见了那座审判法庭。

第二天,面试的地方又偏偏就在法庭对面。

她面试完,站在对街恍惚地盯着眼前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建筑看了很久,鬼使神差般地,又一次走了进去。

此后,天天如此。

她日日早出晚归,大部分的时间却都是消耗在法庭里,坐在旁听席上,茫然而恍惚地听着法庭上的唇枪舌剑,雄辩滔滔。

而为什么呢?

大概就是因为,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早已经忘却的梦想——

哪怕她再也没可能触碰到那个梦想,她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如果这个梦想可以实现,那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那些都是别人的样子,可是她还是想看。

又或者,在旁观的同时,她可以做一场梦,做一场“假如”的梦,

这样隐秘和晦涩的心思,原本根本无法宣之于口。

可是她遇上的人偏偏是霍靳北。

她的人生计划之中,原本一丝一毫他的存在都不应该有,可是他却这样强势地挤了进来,并且再也没办法排除。

况且,她也根本舍不得排除。

所以,面对着他,她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哪怕再羞耻,再难堪……她都不应该瞒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