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秧宝撩开被子一角:“谁呀?”

“田警官,”颜东铮进来道,“找你和竟革呢。”

秧宝翻身坐起,张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找我和小哥?”

“嗯,问问你和竟革昨天发现坟坑的经过。”颜东铮说着,抱起闺女,给她穿衣,大年初一,里里外外一身红。

头发梳成小辫拿红头绳系着。

沐卉见此,转身去次卧叫竟革。

秧宝站在大衣柜前,对着衣柜上的镜子左右照了照:“爸爸,那坑里都有什么呀?”

“古董、手榴弹和成箱的黄金。”

“怎么会有手榴弹呢?”秧宝不解道,“不是古墓吗?”

“箱子里有一份日文清单。”

秧宝脑子一转:“鬼子打劫来的古董。”

“嗯,战败时,走得匆忙没有带走。”颜东铮牵起闺女的小手,带她去洗手间洗漱,“昨晚,爸爸认了个师傅,姓任,博物馆的馆长,等会儿,你和哥哥随我给老人家拜个年。”

沐卉推着竟革从次卧出来,闻言问道:“人还在学校吗?”

“嗯。”

“怎么没请来吃个早饭?”

“坑底还没有清完,他不愿意离开,江校长已经让食堂送了些吃食过去。”

“哦。家里熬了杂粮粥、热了包子,等会儿拿食盒装些带去,大冷的天,还是家常饭更合胃口。”

“行。”颜东铮四下看了看,“爸呢?”

“去隔壁了。”跟韩教授说话呢。

懿洋一叫就回来了。

沐卉端了早餐上桌,招呼田警官吃饭。

吃完,几句话就把事说清了。

颜东铮拎上食盒,带上三个儿女随田警官去坟地。

小孩子不让靠近,任老出来,接过颜东铮递来的温毛巾擦了把手脸,看向三个小家伙:“脸怎么了?”

颜东铮扫眼好奇看向任老的竟革、秧宝,和微微低了头有点不自在的懿洋:“昨天跟人打架了。”

“打赢了吗?”

竟革胸脯一挺:“当然!”

“三打十七,”秧宝自豪道,“我们赢了哦。”

任老哈哈笑道:“不错。叫什么?”

颜东铮挨个儿介绍:“懿洋,老二竟革,小的这个叫秧宝。”

“秧宝?没大名吗?”

有,颜东铮取名“熙华”。

回来后,颜明知怕名太大,孙女压不住,改为“代萱”。

任老笑道:“可是‘《诗·卫风》焉得谖草,言树之背。’里的这个‘谖’?”

“是草字头的‘萱’。”

哦,那意思一样。

“代萱,名不错。”任老抚了抚须,笑道,“小娃有你这个父亲在,一生自是贵不可言,无需保护太过。”

“是,承您吉言。”颜东铮微微躬了下身,让三个小儿跪下磕头,给师公拜年。

不等人跪下,任老已将三个娃娃揽在了怀里:“什么年头了,还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说罢,掏了三张崭新的大团结,塞进三人兜里——方才特意找人换的。

得了钱,竟革的小嘴可甜,一口一个师公,哄得任老眉开眼笑。

没多待,任老吃完饭,颜东铮就让懿洋带着竟革、秧宝回来了。他留下,继续给任老打下手。

本来说好的上午去陆家拜访,这下他是走不开了,十点多,沐卉拎着礼物,带着兄妹仨坐小乌龟车去了。

陆泽不在,说是昨夜接了个急诊,香山路一户人家的孩子,后脑勺磕在家里的柱子上伤得不轻。

沐卉没有多打听,脱下大衣,去厨房帮杨佳慧打下手,就听她又道:“昨天下午我本来要去找林宝珍谈谈的,结果她妈出事了。”

“怎么了?”

“唉,”杨佳慧长叹一声,“你说她得多粗心,明知自家妈疯疯傻傻还敢把炸丸子的热油放在桌子上,平常老百姓,一年能见几次大油,闻着那个味儿,别说老太太了,我都馋。这不,一爪子伸进去,烫掉一层皮。昨晚我去看,几个手指粘连在一块儿,医生说要做手术,把手指分开。”

那老太太,沐卉见过一面:“人没事吧?”

“就怕感染。”

吃过饭,又说了会儿话,沐卉刚要告辞,陆泽回来了,一脸疲惫:“东铮呢?”

他急忙忙回来,就是怕人来了,招待不周。

沐卉把坟坑那边的事一说,陆泽长揉了把脸,笑道:“那改日我再给他打电话,我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行,我跟他说,让他来找你。对了,听佳慧姐说,你接诊了个后脑勺磕到的孩子,人没事吧?”跟自家的三个孩子相处久了,心越来越软,听到别人家的孩子生病受伤,都生出了几分挂念。

陆泽接过妻子递来的鸡汤,吹吹上面的油喝了口,笑道:“就是人醒了,我才敢回来。”

“那没事了?”

“失血过多,伤的又是头,后继怎么也得好生养上小半年。”

人没事就成。

翌日,颜东铮还是走不开,沐卉只得一个人带着三小只去虹镇老街。

四人一到,沐大同、戚彩和娜娜就迎了出来,学校旁边坟地塌方露出古董的事,已经传遍了沪市,他们也听说了。

听沐卉说颜东铮在跟博物馆的任馆长打下手,抽不开身过来,沐大同不免就替他有点遗憾:“这要是被考古专业录取就好了。”

戚彩拧了把丈夫腰间的软肉,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颜东铮能去打下手,那说明是真心喜欢考古这行,没被录取,他自个儿能不遗憾吗,还要你说,没脑子:“不管什么专业,能上大学就成。”

沐卉点点头,掏了压岁钱出来:“娜娜,不给姑姑拜个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