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声音,老五微微打了个颤,心咚咚狂跳,头却不抬:"干啥。"

小马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内八字:"我有话和你说。"说吧。"老五假装算题。

小马小声说:"……悄悄话。"

老五实在太想他了,维持不住绝情的样子,绷着脸对翠花说:"你先起来。

翠花不太高兴,瞪小马一眼,把位子让给他。

小马抱着奶宝坐下,朝老五倾着身:"裤衩的事我弄明白了,你……像听不?"

老五当然是不表态。

"都怪你家洗衣机,老三洗裤衩,不知道怎么卷到老二裤兜里去了,正好那天老二和人那个啥,就以为是我,其实我没有。"

这两天老五一直在想这事,越想越觉得马寡妇说得对,小马看样子清纯,其实私生活糜烂,可能早和不止一个男人睡过觉了:你贴身的粉红小裤衩,为啥要给老三?"

"他要的,我不给他,他就不给我老二的裤衩。"

"老二的裤衩咋那么重要,非用你热乎乎的小裤衩换?"

小马支吾"是……有人要,我帮忙弄。"

老五不相信:"谁要他一个臭大叔的裤衩。"

"是……是强子,"小马不说不行了,嘱咐老五,"你别告诉别人,他一直喜欢老二……"

"哈,"老五冷笑,"你以为我傻吗,强子帅得跟古惑仔似的,放着你不喜欢,去喜欢我二哥?你白白净净长得又好看,咱村谁能不喜欢你!"

老五有个毛病,他喜欢啥,就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喜……

小马是捡来的,又是寡妇家的孩子,打小自卑,从来不觉得谁喜欢他,看老五不信,他急得抓他的手:"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强子!"

"你脱光了陪他睡一觉,他什么不替你说,要是我,我也为你撒谎。"

小马又哭了,不出声,一个劲儿抹眼泪:老五,那你也跟我睡觉吧,现在就带我去小树林,我忍着,不怕屁股疼……"

老五抽回手:"一有事就陪人睡觉,你咋那么贱。"小马愣愣地看着他,眼泪唰地滑下脸颊。

奶宝不干了,伸出小胖手,冲老五鼻子就是一下,老五只眨了个眼,口是心非地赶他:"你走,别耽误我学习,明天就上考场了。

小马彻底死心了,又舍不得就这么一刀两断,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团着往老五手里塞:你拿着……好好考,等我过两年出去打工,有钱了,上铁岭看你去。"

老五一看,是那条他特别喜欢的粉裤衩,心里酸酸的说不清什么滋味:"一堆男人摸过的东西,我不要。"

他扔回给小马,小马手上湿没接住,掉地上了。

老五弯腰想捡,生生忍住了,小马抽着鼻子捡起来,不要脸地硬往他裤兜里塞:"求你了,老五,留个念想,求你了……"

老五没想到他这么伤心,又解气,又有点心疼,小马抱着奶宝站起来,看见桌上的铅笔橡皮,拿身子挡着,偷偷把橡皮摸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