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江湖少年初长成

78楼:【严香附小朋友真的是一个相当靠谱的小姑娘,楼主拣了她,本来说是想照顾她的,现在看来,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然后驿站安全区就又来了许多人,真是……够了!不过,楼主第一次觉得,江湖少侠这种生物,还是有一定的存在价值的。to be ntued……】

范姜柏棋高一着,无论是明里暗里,都让黄花宗那位宗主吃了亏,坑爹的是宗主同志完全不知道坑他的人是范姜柏,他把账都记到姚妮头上了。最坑爹的是,他就算把账记到姚妮头上,也要拿姚妮没有办法——这货是六扇门的人啊!不但不是普通的捕头,她还是总捕头干闺女,这就相当难搞了。

黄花宗主好在儿子头七之后,气哼哼地带着一串子的人跟着姚妮上京。他那个一点不打折扣执行命令去砍人的手下也没有能够要回来,猴子带着两个人,旁的不干,就守着这货,保证好好地把人带到京城受审。不但没有再打骂,范姜娘还让给他裹伤:“跟个快要死的人计较什么?”

此时在夏末,回京就是秋季了,顺手一审,那就是个秋后问斩的节奏!临行的这天,姜县令特意带了国内空囚车来送行,还派了两个衙役,带着他的文书跟着上京,既是表功,也是给姚妮面子,有什么事儿,他们就配合着姚妮办。到了把那杀人的拿个大枷给枷了,往囚车里一塞,钥匙就交给姚妮,随她处置了。

一行人这回走得就不慢了。香附坐车里,马六赶着车,其他人都骑马。马六赶车就没有范姜柏载媳妇那么小心翼翼了,官道又平整,一天能走个六、七十里,算算行程,再不用一个月就能到京了。黄花宗主骑马,嫌犯坐辆囚车,俩衙役加仨兼职土匪,就为看着他一个人。黄花宗主带了十来个人,一路上总有六、七个围着他,另几个人就想往囚车边儿上蹭,都被黑四叔带人隔离了开来。没给他们机会接头。

姚妮时而与范姜柏并辔而行,时而与范姜娘指着风景谈笑,过一时又跑到马车边儿上,问香附:“闷不闷?”她这是刚学会骑马,有点乐颠了。这骑马就跟学驾驶似的,刚学会了容易有瘾头儿。虽然学的时候差点没把自己整成个罗圈儿腿,但是学会了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而且吧,马虽颠,车也未必稳当多少,对于柏油路上坐惯了汽车的人来说,这官道上的马车,也够颠人的。骑马还能透透气呢,这货就开心了。

范姜娘与范姜柏交换了个眼色,都松下气来。两人开始都怕她因为找不着回家的路,来个“思念成疾”、“香消玉殒”啥的。现在见她有了精神,只道是“女人有了事业就有精神”,看黄花宗主的眼神也变得不那么犀利了,对香附更是和气了不少。可惜这母子二人,一个长得就不像好人,一个气场太强,香附还是比较喜欢跟姚妮亲近。

到了驿站,衙役有文书,也有姜县令给的几两盘缠,往间下房住了。姚妮是个官儿,有腰牌,住了上房——江湖动乱,当官的也极少选择这个时候出行,所以驿站相当空,往来接待的几乎都是这些人,要么是江湖人,要么就是公差。老些的驿卒都说:“又来了!多准备些伤药一类,能发一注小财呢。跟二十里外的棺材铺也说好了,叫他们准备好跟着发一笔!遇到凶狠的不要凑上去,他们虽不敢毁坏驿站、杀伤人命,打你一顿,也没人为你出头。”

看到姚妮的腰牌,老驿丞就很开心,六扇门的人来了,江湖人多少得收敛一点,还没开心完呢,一看她后面跟着一长串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老脸又愁苦得皱了起来,坑爹啊!

却也只得与他们安排了房间,上房三间,姚妮和范姜娘住一间,把香附也捎带上了。香附抱着骨灰坛子,有点畏缩地道:“别,我还带孝呢,不吉利。别冲撞了夫人和大姑娘。”虽然对她的骨灰坛子略怕,不过看到女王在身边,姚妮的胆气也壮了起来,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范姜娘,就跟香附说:“你一个小姑娘,要躲到哪里去?外面都是男人,还有那群不是好人的,万一打你出气怎么办?”

范姜娘一点头:“别露了行迹,落了驿站埋怨就行。”

香附就先把骨灰坛子往她那间屋里一放,过来帮忙打水,姚妮也不好意思使个刚刚成了孤儿的小萝莉,就说:“你不用管,他们有人弄呢。来,我看你这两天都没好好梳个头,你带妆匣了吗?”

香附悄悄伸手拢了一下略带枯黄的头发,摇了摇头。姚妮就打开自己的妆匣,里面大小梳子也有几把,抽了一把给香附:“这个给你使吧,等遇到了京里再给你配吧。”就要给香附梳头。

天地良心,她自己头上那两棵毛还是穿越之后学会梳的,也只会梳最简单的发型,分肖髻都不会,天天梳垂挂!梳个巾帼髻都算大工程了。梳顺头发她倒会,但是给香附扎的时候她不管用力揪,就扎得松松散散的,一碰就散了开来。香附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姚妮从脸红到了脖子,范姜娘长舒一口气:“原来你也不会……”

“姑妈,您也?”

得,这位也是个女汉子。香附自己梳好了头,又把两人的行李都搬取了进来,十分伶俐地把她爷爷的药箱子也拎了过来。姚妮还没说什么呢,人家手一抖胳膊一挥,床又铺好了。摆茶壶茶杯什么的,跟电影快镜头似的。姚妮和范姜娘都看傻眼了,这两个人吧,姚妮画画儿快,范姜娘揍人快,说起家务活来,那真是说多了都是眼泪。

姚妮喃喃地道:“这都谁照顾谁啊?”

香附回了她一个腼腆的笑,又抱着盆儿出去打水了。姚妮看着范姜娘:“姑妈,捡到宝了。”

范姜娘一笑,却说:“再多看看吧。”要真是个好孩子,收来当个丫鬟啦、学徒啦也是不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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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过了三天,走得比先前那一个月快了许多,在一处驿站休息时,却又遇上了事儿。

这时节的驿站,它是个故事频发地。

姚妮一行人又住进了一处驿站,依旧是照以前的惯例住下,黑四叔又往厨房里做饭去了。黄花宗的宗主却有点心神不宁了起来,马六不赶车了,改而盯着他。黄花宗主看马六盯着他,一扭胖得快要看不见的脖子,四十五度角望天,姿势相当地拽!马六看得生气,暗骂,让你装模作样,到了京里打你一百大板!

黄花宗主不理这个狗腿子车夫,一门心思地想:怎么还不来呢?

黄花宗主不止派人去一路造谣了,还派人求救去了。求救的对象自然是黑道大龙头——白衣教,虽然黄花宗不是白衣教什么下属,但是每当白衣教有事,他也是备礼相送,有时候——比如老教主死了——还要亲至。想来他也是在白衣教挂了号的,一旦有事相求,白衣教不至于袖手旁观才是。虽然说这个“鬼母”跟白衣教有点关系,但是联系应该不算太大才是。尤其他不是求白衣教帮他出头对抗六扇门,就是想能够递个话,免了他上京过堂。

虽说对于地痞流氓来说,蹲过大牢是个谈资,但是对于真·江湖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尤其眼下各方大打出手,就为着朝天一宫要长眉老人秘宝的下落。黄花宗主不免也有个幻想:要是我运气好,说不能就能得到……

哪怕不能全拿到手,能分一杯羹也是不错的嘛!这会儿跟着这群妇孺一天走六十里地,慢悠悠地晃,晃到京城,一个月下去了。卧槽!黄花菜都凉了好吗?那必须要想办法脱身。黄花宗主不是笨人,他发现这位“鬼母”好像没啥武功,旁边那个恶婆娘武功也不算太高,与自己打个平手的样子,最可担心的是那个青年男子,这人武功高,有他在自己跑不掉!

只好走文明人路线,既然驿丞那货是个老油条,只拿好处办不成事。白衣教不是体制内的,想必不会像驿丞那样油滑且畏惧六扇门了吧?

算算日子,办丧事用了七天,路上又走了三天,十天下去了。他的人是骑的快马,日夜不停,就算援兵来得慢些,也够打一个来回了。

他算得并不差,白衣教果然来人了。来的却不是贺泉,他虽然自己对秘宝不感兴趣,不过整个黑道都在躁动,他得趁机做点什么。也不是金长老,他得督促着孙子画画练功,且没功夫理会个黄花宗。白衣教留着黄花宗,纯属为了恶心清水派。

来的是齐柳海,在连环剁手案中,由于贺泉亲自为他奔波,刷了他很多的好感度,成了贺小教主的忠粉,被提拔做了个护法。遇上这事儿,贺泉就让他跑一趟了:“齐叔去看看,你就是去看的。别管那个死胖子,六扇门这是要立威呢。他自己作死,不要连累了本教!那个‘鬼母’我也见过,至少面儿上是个烂好人,你不惹她,她才不惹你。”

齐柳海叉手称是,一路切到京城往南方去的官道,第一天投宿的驿站里一打听,没有这么一群人路过,就怀疑姚妮的脚程没这么快,当即决定转而南下。第二天投宿,还没等开口问,就看到了这一堆人。得,也不用问了,就知道是他们。

齐柳海到了,却先投个帖子,要见姚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