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哄人

唐小姐已婚未育 含胭 4620 字 2022-09-21

唐亦宁还是把闹钟定在六点,闹钟响起时,江刻也醒了,摸过枕头旁的手机看时间,很是疑惑:“才六点?”

他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往床上看,唐亦宁背对着他在赖床,江刻问:“不是和你说了晚一小时吗?我送你去单位。”

唐亦宁没回身,闷闷地回答:“不要你送。”

江刻:“……啧。”

他昨晚西瓜吃多了,这会儿想尿尿,准备爬起来时才发现浑身酸痛,是睡了一晚上硬地板的后遗症。最要命的是没好透的左肩,疼得一抽一抽的,左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哎呦……嘶……”他坚强地爬起来,右手揉着左肩往卫生间走,唐亦宁听到他的叫唤声,忍不住扭头去看。

江刻上完厕所出来,发现唐亦宁坐在了床边,一头黑发乱蓬蓬地散在肩上,板着小脸在看他。

两人沉默对视,半晌后,唐亦宁问:“你肩膀怎么了?”

“疼,昨晚忘上药了。”江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把左肩给她看,“本来想把那事儿做完再上药,那药味道很重,怕熏着你,也怕你吃到,后来……就忘了。”

唐亦宁观察着他左肩的淤青,又用手摸摸,说:“现在上吧,药呢?我帮你上。”

江刻找出喷剂和外贴膏药,唐亦宁学着医生的样子帮他喷药,又揭了两张膏药贴帮他贴上,最后还帮他穿上衬衫。

江刻这几天都只能穿衬衫,因为抬胳膊很疼,不太方便穿t恤。

他扣着纽扣,问:“早饭想吃什么?”

唐亦宁准备去洗漱,说:“我去外面吃,吃完去坐地铁,你不用管我。”

“说了我送你,我都起来了。”江刻拉住她的手,“时间还早,煎饺吃吗?我去买。”

唐亦宁的气还没消,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生气”的信号。这时候如果江刻能抱抱她,说句“对不起,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或是“我不该自作主张地让你辞职,我没有看不起你工作的意思”……唐亦宁也许就会顺着台阶下,毕竟他们刚结婚,她的确很生气,却也不想闹得太僵。

可惜江刻没这脑子,他大概都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居然还问她吃不吃煎饺。

“我单位很远。”唐亦宁转身看着江刻,平静地说,“从这儿开车到班车起点站,要半个多小时,我坐上班车,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厂里。如果你开车去我厂里,最快是上高速,要二十块钱过路费,来回四十,一小时能到。我现在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买个面包,坐地铁还赶得上班车。真的,江刻,不用你送,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了,还能在班车上再睡一觉。”

江刻听完后,说:“我送你,再远都送。你吃煎饺吗?八个还是十个?要不要豆腐脑?”

唐亦宁没辙了。

江刻出门去买煎饺和豆腐脑,唐亦宁留在房间慢悠悠地洗漱,整理挎包时,看到两本结婚证,还有两个红包袋,一个很鼓,一个是空的。

她把红包放在写字台上,知道江刻会把钱拿去存,用来买他心爱的冰箱和洗衣机。

她又拿出一本结婚证翻看,戳着钢印的结婚照上,两个年轻人肩并着肩,眼里有光,笑得那么灿烂,简直可以当做结婚照的拍摄模板。

心底的不安一直没有消失,唐亦宁很迷惘,她和江刻结婚了,过家家似的,说是定了一套房,以后要一起生活,可直到这时,她都没有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两个月前,她铁了心要和他分开,想要开始新生活。

哪能想到新生活居然是和江刻继续纠缠着过。

还扯了证!

唐亦宁叹口气,又瞄到结婚证上江刻的出生日期,想起,再过半个月,七月十九号,就是他二十五周岁的生日。

她从来没给江刻过过生日,因为他讨厌这个日子。

今年要过吗?

唐亦宁没打算给江刻送惊喜,决定到时候问问他,他们现在是夫妻,他要是愿意,她就好好地给他过个生日。

没多久,江刻回来了,带着热腾腾的煎饺和豆腐脑,脑门上全是汗。

“夏天真是没法过,才这个点,外面太阳就能晒死人。”他倒上一碟醋,把早饭摆到写字台上,从袋子里掏出一罐牛奶给唐亦宁,“家里没牛奶了,我在便利店买的,周末我们去趟超市吧,牙膏、防蚊液也要买,到时候再给你买箱牛奶。”

唐亦宁夹着一只煎饺蘸过醋,轻轻地咬了一口,滚烫的汁水流出来,皮焦肉鲜,再配上一口滑嫩的豆腐脑,真是享受。

江刻用手肘碰碰她:“问你呢,周末去超市,去吗?”

唐亦宁点头:“去。”

江刻问:“上回给你的牛奶,喝完了没?”

唐亦宁:“就五罐,早喝完了。”

江刻见她还板着脸,伸手过去捏捏她脸颊:“多吃点煎饺,这锅是刚出炉的,我好不容易才抢到,后面只剩煎包了。”

一共二十只煎饺,唐亦宁吃了七个,江刻吃了十三个,吃完后也才刚过七点。唐亦宁说:“这样吧,你送我去班车站,七点五十的班车,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别送我去厂里了,高速过路费太贵。”

这一回,江刻没再反对。

两人一起出门,开车上路,因为一路往东,太阳直射挡风玻璃,江刻戴着太阳镜,唐亦宁放下遮阳板遮挡阳光,还是被晒得眯起了眼睛。

“你不是有一副太阳镜么?”江刻问,“没带过来?”

唐亦宁:“嗯,在厂里。”

她被太阳晒得蔫蔫的,江刻偶尔转头看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不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唐亦宁陷入情绪低谷中,“可能是天太热,做什么都没劲。”

江刻说:“我和你相反,我最近做什么都有劲。”

唐亦宁说:“那是因为你买了房。”

江刻没否认,又补充了一句:“我还和你结了婚。”

唐亦宁:“哦,那我可真荣幸。”

“那个……”江刻想起一个人,“你和格格说了没?你和我结婚了。”

唐亦宁一下子都没想起来“格格”是谁,搞明白是章一格后,无语地说:“我和你昨天才登记,怎么会去和他说?”

江刻说:“你俩不是相亲对象吗?你结婚了,不得告诉他一声?”

唐亦宁:“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没到那关系。”

江刻笑了笑,又问:“那你和别人说了没?”

唐亦宁没懂:“哪个别人?”

“你同学、同事、朋友。”江刻说,“我都带你去见尤达了,你总有一些好朋友吧?”

唐亦宁木着脸:“我要好的两个大学同学都知道你,如果我告诉她们我和你结婚了,只会被她们骂死。”

江刻不解:“为什么?”

唐亦宁真是服气:“你可不可以不要问了?自己动动脑子想一想吧!”

江刻想不出来,心情值也在往下跌,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唐亦宁反问:“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江刻说:“你以前很爱笑,现在整天皱着个眉,不是骂我就是打我,换个脾气大的男的早发火了,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和你计较。”

唐亦宁听得目瞪口呆,这人还委屈上了?

“江刻你不觉得我和你结婚结得很仓促吗?”唐亦宁说,“我到现在都觉得像在做梦,我怎么会和你结婚的?”

江刻笑了:“美梦成真。”

“谁和你说是美梦?”唐亦宁一撇头,“指不定是噩梦呢。”

“怎么可能是噩梦?”江刻老神在在地说,“咱俩结婚再正常不过,前些年,除了没房子,我们在一块儿和夫妻有什么两样?”

“谁家夫妻是那样的啊?”唐亦宁真是醉了,“我坚定地认为我们没有谈过恋爱,如果你觉得做/爱就是谈恋爱,那我无话可说。”

江刻很久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当他再次开口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唐亦宁,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唐亦宁倒吸一口凉气,差点七窍生烟:“你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话的?前几年,是谁口口声声说不找女朋友,不谈恋爱,不讲感情,不会结婚?是谁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是个不婚主义,认为稳定的婚姻关系根本就不存在?啊,你怎么说的来着,我还记得呢……”

她回忆着江刻说过的话,“你说,婚姻制度有违人性本能,靠一纸婚书维系的关系最多只能算责任。人的感情世界丰富且多变,什么爱不爱的都只是某个阶段由激素分泌导致的错觉。当激素分泌下降,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人,可能还不如食堂里给你多舀一块肉的大师傅来得可爱!是不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