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当着主人打狗

他突然开口,把这姓黄的差役的底细都道了出来,黄班头目光一沉,冷冷地看着徐谦道:“贱名不足挂齿。”

徐谦笑得更冷:“学生听说黄班头的家境不错,何苦屈身为吏?哦,是了,你是靠着小舅子的关系填补进去的,你的夫人赵氏家族,世代都在各衙门里行走对不对?张夫人的名声,学生闻名已久,据说是京师里贤淑无比之人,说起来,还真是黄班头的贤内助,赵夫人不但有个好弟弟,还为黄班头生了三个儿子,老大已是年方二八,是了,你的媳家是刘氏吧,还为你生了个孙子,你的孙儿很可爱……”

徐谦一字一句地将黄班头的底细道出来,黄班头开始还好,到了后来,脸色变得有些可怕起来,若徐谦知道他是黄班头倒也没什么,毕竟确实会有不少富裕人家的子弟会打听清楚会试时的门子,到时好套个近乎,免去受辱,可是这徐谦居然将他的所有底细都打探出来,这个人……想做什么?

黄班头看徐谦的目光又冷然变得阴冷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徐公子不嫌话多吗?”

徐谦背着手,慢悠悠地道:“学生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晓得路政局吗?路政局在锦衣卫之下亦是负责捉拿不法之徒,尤其是谋反的乱党,你可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付乱党的吗?他们会将这人的一家老小都抓到城郊的城隍庙里,逼这反贼招供,若是反贼不肯,则当着他的面拆他儿子的骨头,用一柄小铲刀一寸寸的割他们的肉下来,会逼迫反贼将自己儿子的肉吃下,他的孙子会摔在地上,用脚将他的骨头一根根的踩断,直到招供为止,可是招了供就是谋反,谋了反自然是男子投入监狱严刑拷打,逼迫其道出同党,他的妻女免不了要充入教坊司供人寻欢作乐了,是了,黄班头祖籍虽是宣府,可是早已搬迁到了京师,在京师传承数代,想来这种事多少也知道一些,倒是学生多嘴,家父徐昌官拜亲军锦衣卫百户官,掌路政局事,学生这些胡说八道的话都是家父的酒后之语,却也不知真假。”

黄班头的脸色骤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吞吞吐吐地道:“我……我……”

徐谦的目光一冷,突然狞笑道:“黄班头,你好大的威风!”

黄班头的眼中再也没有阴冷,顿时显出了惊惧,畏畏缩缩地道:“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他说到这里,提着考蓝的徐谦已是从考蓝中慢悠悠地取出砚台拿在手里把玩,似乎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听他的话。

黄班头继续道:“况且这是成例……”

说到这里时,啪的一声,徐谦手里的砚台已经飞至他的额头,砚台的边角亦是锋利,这东西本就沉重,一声入肉的脆响,黄班头整个人像被针扎了一样,瞬时发出一声痛呼,额头上血冒如注,砚台跌落在了地上,打了个几个滚,上头染着鲜红的血迹。

几个差役吓了一跳,纷纷要上前,徐谦冷冷地扫视他们:“杨迁、吴七、邓旺……谁上前试一试!”

一句话便让几个差役安份住了,仿佛双腿重若千钧,竟是迈不动步子。

黄班头抱着头哀叫连连,只因这是里门,外头排队等候的考生被影壁遮挡,只听到里头有动静,却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

而那官员见状,双目一沉,便撩着袍子走来,这官员连三十岁都不到,生得相貌堂堂,显然是抽调到这里的同考官,他板着脸,劈头道:“是什么人这样大胆竟敢殴打监考官吏,难道不怕学规王法吗?”

徐谦却是不去看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