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死到临头了

又或者是……兵部……

对了,兵部的李靖,他或许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

于是侯君集又变得无比的焦虑起来,他来回的踱着步,一声不吭。

到了夜里,才刚刚睡下不久,却又被噩梦惊醒,起来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湿透了。

一念之间,他想到了李世民,那个曾经依靠他,才成就了今日自己的人。

这个人……既被他所利用,可同时,他对这个人也有着无比的惧怕。

不对,根据多年的经验,陛下就算再信任陈氏,也该是会有所疑虑。

这才是天子和臣子之间最真实的关系,虽然人人提倡君臣相谐,可实际上,君臣之间,也是相互防范的。

现在陈家在庙堂中实力最大,怎么可能一丁点防范之心都没有呢?

………………

数十里外。

陈正泰也在写奏疏,他对于数十里外的侯君集大营已经积攒了太多的不满。

因为这三万的精兵,驻守在此,本就是一件让人觉得违和的事。

更不必说,自从上一次拜见之后,侯君集就再也没有出现,显然,侯君集的想法就是大家各行其是了。

武诩则判断出侯君集有更险恶的用心,认为侯君集既然已经得罪,那么势必要加以防范。

两日之前,陈正泰已经上书,狠狠弹劾了侯君集在此驻留不去的事。

今日,看这侯君集大营还没有要走的的动静,他便又决定继续上奏。

你特么的一天不走,我陈正泰偏就和你杠上了。

武诩在旁,看了陈正泰亲手书写的奏疏,不由道:“恩师,这一句不妥,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去怀疑侯君集的居心,只说他的使命已经完成,理应退兵即可,若是有太多个人情感的恶意推测,反而会令陛下认为恩师别有居心。越是显露情感,越会让陛下误以为恩师和那侯君集之间,不过是臣子之间的不和。若如此,反而帮了那侯君集的大忙了。”

陈正泰觉得她说的也是有理,便道:“那该怎么写?”

“我想想。”武诩沉吟片刻道:“要不学生来写吧,写好了便立马让恩师过目。”

陈正泰感慨地道:“这样也好,你得想办法,隐晦的向陛下表示侯君集此人……”

武诩摇却是摇头道:“这可不成,恩师不但不能说侯君集的不是,反而要夸奖一下侯君集,说他心心念念的希望能够为陛下立功,或者夸他,治军严明。”

陈正泰:“……”

陈正泰一开始纳闷,可是随后便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武诩道:“侯君集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一定已经上书状告恩师了,这个时候恩师若是也弹劾他,那么就是学生方才说的臣子不和的结局,陛下只怕会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草草了事罢了。可若是他那边痛斥恩师,恩师却浑然不知,反过来夸奖他,那么……局面就是另一个样子,侯君集就变成了睚眦必报的小人,而恩师呢,则是不知侯君集的险恶!届时,陛下的心里,会怎样想象呢?”

陈正泰便叹了口气道:“还是你想的通透,我还是感情用事了,那你就狠狠的夸他。”

“不但要夸,还要说侯君集在西宁与恩师相处十分的和睦,不如……就在提及到侯君集的时候,恩师就以‘兄’来相称吧?”

陈正泰扭捏地道:“这样会不会显得有些不要脸?”

武诩绷着脸道:“臣子相斗,这可不是市井小儿的斗口,看似好像只是不和,可实际上却是生死相斗,怎么能不谨慎了?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引发可怕的结果。那侯君集肩负的是他无数的门生故吏,他一人得道,便可鸡犬升天。而恩师所肩负的,也是无数人的荣辱。生死大事,此时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好吧,你赢了!

陈正泰于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说的对,快写,我要干死这狗东西。”

武诩忍不住失笑。

她喜欢恩师适当的表现得粗鲁,因为在她看来,只有出于信任,人才会变得无所顾忌。

当然……陈正泰有点不一样,他在外头口里也没什么好话就是了。

武诩略一沉吟,随即提笔,笔走龙蛇,只片刻功夫,便写下一份奏疏,而后吹干了墨迹:“恩师看看,若是觉得不错,便抄录一份,即可送去长安。”

陈正泰大抵看过,其实这奏疏,颇有几分难为情,这虚伪的好像过分了,简直就是将这侯君集夸到了天上。

“就它了。”陈正泰喜滋滋地道:“就是不知道陛下得此奏疏,会是什么反应。”

武诩神情自若的道:“恩师放心,陛下得此奏疏,侯君集便死到临头了。”

陈正泰居然觉得武诩的话,很有底气。

果然……女人们撕逼斗争起来,这战斗力,往往都是爆表的啊。

…………

第二章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