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无情最是她 顾徕一 3195 字 2022-09-24

阮漠寒把手移开了,又抽一口烟,望着外面的月色。

忽然她向外伸手,像要捞一把月光。

简烁:“你干嘛?”

阮漠寒又把手收回来,送到简烁唇边:“咬一口。”

简烁眼睛眯起来,变成不明就里的猫,对于自己不确定的事情,并不听从指令。

阮漠寒又抽一口烟看着她。

然后,倾身。

直接吻上了简烁的唇,

两人的互相缠斗互相攻击,在过去几个月里,好似已经变为身体的一种本能。

阮漠寒一咬上来,简烁吃痛,立刻狠狠回咬住阮漠寒的唇。

阮漠寒更用力。

她也更用力。

唇齿交融,冷杉的香气和大丽花的香味交织在一起,伴着湿而潮的呼吸,带着夏夜灼热的温度。

忘了是谁的舌尖,先碰到另一个人舌尖的。

互相狠狠的噬咬,变成了一个深深的吻。

阮漠寒先放开了简烁,又望着外面的月色。

那一刻,简烁忽然有点懂了。

阮漠寒像是在感觉——有月,有风,有痛,有吻。

最好的一切和最痛的一切并存,就很好。

简烁忽然有点动情:“阮漠寒……”

“你正常点。”阮漠寒瞥她一眼却说:“麻烦你正常点。”

“以前怎么对我,现在就怎么对我。”

“刚才的吻……”阮漠寒抽一口指间燃着的烟,问简烁:“你就这点力气?”

简烁望着阮漠寒。

阮漠寒抽着烟,清清冷冷的神色,与以前别无二致。

只是浅棕色的眸子里,好像多了点释然。

简烁看了阮漠寒一会儿,再笑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以前那种妖冶而魅惑的感觉:“那可不是吧。”

她凑近阮漠寒的耳边:“你不是最清楚吗?”

在阮天蓉来过以后,她一直不敢碰阮漠寒。

好像阮漠寒变成了一团雾,淡淡的雾里有浓浓的哀伤,手一碰,就散了碎了。

直到刚才,阮漠寒主动吻了上来,像是想要从简烁身上攫取一点温暖,一点真实存在的实感。

简烁想起那天晚上两人一起洗澡,阮漠寒狠狠抱住她肩膀、紧贴着她的样子。

也是一样,像是想要攫取一点温暖、一点实感。

又想起姜凯伦打来电话时,说的那句话:“她在利用你。”

可是利用又怎么样呢?简烁笑嘻嘻的。

她把一张冶艳笑脸,凑到阮漠寒面前:“阮漠寒,阮漠寒。”

阮漠寒一脸清冷的移开眸子,她就又把脸凑上去:“阮漠寒,阮漠寒。”

直到阮漠寒清清淡淡的浅棕色眸子,对上她墨黑的瞳仁。

简烁又狡黠的笑起来。

她举起手,五指并拢,又猛然四散张开,嘴里发出一声:“砰!”

她能把阮漠寒烧起来。

她的浓墨重彩,能压着阮漠寒的清清淡淡,让她不至于真的飘走飘散。

利用又怎么样?简烁在心里想。

从一开始阮漠寒就在利用她,利用她做研究,看世界上是不是真有没感情的人。

现在阮漠寒仍在利用她,利用她来让自己,不变成一个真没有感情的人。

利用简烁,来留住自己的所有知觉,所有的痛苦和快感。

简烁想通了,就很想姜凯伦打一个电话大叫:我心甘情愿被阮漠寒利用!

气死你!咧咧咧!

她向阮漠寒柔软的身子贴过去。

却被阮漠寒推开了。

“闭眼。”阮漠寒说。

简烁闭上眼,唇角勾起来:“又有什么花样?”

闭着的细长眉眼也挑起来:“我不怕你。”

她以为会迎来阮漠寒软软的唇,也许带着一种新的噬咬姿势,轻轻咬上她唇角,舌尖一勾,像羽毛。

没想到迎来的是,额头上凉凉一片。

简烁睁开眼,看到阮漠寒一脸清淡站在她面前,并没有凑近,唇间含着一支烟。

一只手按在她额头上。

简烁这才发现,阮漠寒的烟灰缸边,藏着小小一瓶药水。

阮漠寒用棉球沾了,按在她额头,凉飕飕的。

阮漠寒淡淡开口:“跟姜凯伦撞的?”

一下子就猜到了。

简烁中午知道她忽然不见,一定是姜凯伦告诉的。

简烁点点头,不满的撇嘴:“你能不能轻点啊?疼死了。”

阮漠寒:“用一定力度才能使血管周围温度上升加速循环……”

简烁受不了的“啊”一声大叫。

她为了堵住阮漠寒的碎碎念而开始唱歌:“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阮漠寒抿抿唇角,不说话了。

简烁还想继续唱:“无论天涯与海角……”

阮漠寒用棉球在简烁额头上,更用力的按了一下。

简烁“嘶”一声,不唱了。

阮漠寒抽着烟问:“姜凯伦的额头,也这样?”

简烁翻个白眼:“不这样。”

阮漠寒瞥她一眼。

分明清淡的眼神,看上去,又像有很多不满。

简烁狡黠而诡谲的笑起来:“她当然比我肿的更厉害了!”

阮漠寒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

把烟从唇间拿下来,夹在指间。

唇角抿着。

简烁瞟着她:“你想笑就笑,装什么高冷。”

阮漠寒又在简烁的额头上揉了一阵,左右看了一下,觉得淤肿揉得差不多了,把棉球扔到自己的烟灰缸里。

“我没想笑。”她抽着烟,又望着窗外的夜色:“我只是,没法想象姜凯伦额头红肿的样子。”

分明唇角一直抿着,眉眼都舒展开。

简烁得意的“哈”一声:“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阮漠寒抽完了烟:“晚了,去睡吧。”

简烁“哦”一声。

两人一起走进客厅,阮漠寒去把消肿祛痛的药水收起来。

简烁瞟一眼,发现连药盒里面,都是按药瓶高低和功效排列好的极致整洁。

很变态,很阮漠寒。

阮漠寒好像发现有两瓶药的位置不对,弯腰整理。

简烁气闷闷回到沙发上,扯起被子,蒙住头。

刚才她想吻阮漠寒的时候,阮漠寒把她推开了。

凭什么呀?之前阮漠寒吻她的时候,她都没把阮漠寒推开。

就算阮漠寒是为了给她擦药,那药擦完了以后呢?

药擦完了以后,阮漠寒抽完了烟,就说:“晚了,去睡吧。”

就这???

简烁心里闷着,也不敢说。

毕竟阮漠寒在大太阳的路边坐了一下午,也许想了很多阮秋的事,很多阮天蓉的事。

简烁想到这里,突然扯开被子坐了起来——

对呀!她怎么能就这样睡在沙发上生闷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