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玉(怎么就到了阎肇手上的?...)

这可吊起胡小华的胃口了。

要说娶司令员的闺女是个高不可攀的梦,他想再多沉浸一会儿的话,坐牢可就不是玩笑了,上回进监狱,他还差点给一个喜欢走后路的狱霸爆过菊花,那感觉可不太美妙,他给另一个狱霸当了好久的狗,才能保住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纯洁。

监狱,是胡小华最大的噩梦。

……

从81食品厂进一级家属院,是十分钟的路程。

但陈美兰不认识路,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门,到了门口,门卫不肯放人,她又是掏身份证,又是填单子的,又折腾了好半天,本来就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在门口折腾了好半天,一双高跟鞋,脚都磨破了。

进了家属院,直奔高层,一上电梯,她就闻到一股饭香。

大门开着,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却原来为了迎接几个大孙子,阎佩衡特意喊了崔阿姨和儿媳妇高小梅来,又喊了一个会做川菜的警卫员,在家里做了一桌子的菜。

不但有小狼和jim都喜欢吃的辣子鸡,居然还有一盘火腿炖的白菜汤,这菜就米饭,圆圆最爱吃了。

高小梅一见陈美兰,开门见山就是一句:“美兰,我从奶粉厂退股了。”

“为什么?”陈美兰问。

高小梅不像胡小华,还要因为对刘晶晶的幻想而遮遮掩掩,瞒着。

当面就开始吐槽食品厂的情况了:“旧奶粉在卖的时候缺斤短两不说,新奶粉上市,是要进过食药检疫,以及长达一年的有偿婴儿试用期,并进行临床跟踪,记录的,但是张向明没有严格搞这些,也不知道她通过什么关系,食药许可证,经营许可证全办下来了,这事儿我跟领导们也反映过,但毕竟是承包出去的厂子,领导们让我去找工商反映,你说我至于费那心思嘛,我退出不就完了”

缺斤短两,是目前商品市场上最大的问题,但也是最多的问题。

人人都缺斤短两。

而各类常规程序,塞点钱就可以提前走完,先把产品推出来,再□□,或者不□□的也大有人在。

不过领导.人都说,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所以这些天大的问题,在目前,哪怕政府方面,都不是大问题。

政府的追求是:不计一切代价来致富!

陈美兰于是问:“那新产品呢,生产方面你觉得过关吗?”

高小梅说:“原本,我们有15万的货款,应该从国外进口干燥塔,一台8万块,进口两台,能有效杀灭奶粉中的沙氏门菌,但是张向明拿货款给自己买了一套房,一台车,现在用的干燥塔还是厂里几年没用过的老旧塔,你觉得呢?”

奶粉安全,不仅有三聚氢胺,还有沙氏门菌。

要奶粉里含有沙氏门菌,婴儿吃了,轻则腹泄,重则便血,没有营养不说,简直是毒.药。

所以干燥塔是一个奶粉厂的重中之重。

张向明有钱不进口干燥塔,却忙着给自己买车买房。

也就怪不得高小梅不愿意跟着她干了。

这么一听,怪不得阎佩衡忧心忡忡,张向明就像个无知的孩子在玩火,但是因为政策,也因为时势,她即使玩了火,也没人管得住她。

就比如三聚氢胺,不也是害了那么多孩子后才被曝出来的。

曝出来之后,犯罪分子倒是罪有应得了,可那些孩子的一生,不也全毁了吗?

不过,正如高小梅看不过眼就会选择退股,你要追着奶粉厂那些症结去查,费时费力还惹人,谁愿意?

这会儿,陈美兰还得把那块玉先交给阎肇。

那块玉佩至少可以证明,阎军夫妻和刘鹏夫妻之间的不法交易,这是最重要的。

陈美兰于是问:“嫂子,你见我家阎肇了吗,他去哪儿了?”

高小梅刚做好饭,背起包要走,回头看了一圈,说:“他刚才还在,大概是出门买东西了吧,我们先吃饭,我得走了。”

“坐下一起吃饭啊,你要去哪儿?”陈美兰问。

崔阿姨也跟着儿媳妇一起要走,笑着说:“小梅虽然比不上美兰,但人很踏实,她为了开奶粉厂,在农业大学报了个食品工程的函授班,得去上课呢,我也要一起去听课,多学点东西,没坏处嘛。”

高小梅笑着说:“等把食品工程学完,毕业了,我找个厂子,干车间主任去。”

陈美兰对高小梅原来不太了解,还以为她跟张向明是一个性格。

但今天一看,突然发现这个女同志人足够踏实,眼界也很高。

也就怪不得她和崔自翔夫妻感情一直特别好,崔部长一家虽说老少三代住在一起,却鲜少有事非了,崔部长一家子都属于既谨慎,又踏实的那种人。

刚送走崔阿姆婆媳妇,她就见阎肇提着一袋米,一袋面,还有一大桶油,上楼来了。

却原来,阎佩衡一个人在家,天天都是吃食堂,今天准备开火做饭,不说菜了,就连米面油,都是从崔部长借来的。

阎肇最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刚才是下楼,买粮食去了。

阎佩衡今天下午是专门请了假的,见阎肇提着米和面上楼,颇有些生气:“孩子们都要饿晕了,这些东西下午再买又怎么样,赶紧来吃饭。”

“爸,你先带孩子们吃,我和三哥说点事。”陈美兰说。

已经快下午三点了,阎佩衡看看表,很不高兴:“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说。”

jim一脸神秘的对他爷爷说:“我叔总喜欢替我婶儿检查乳腺,而且是在床上悄悄检查。”他喜欢偷听,这都是听来的窗户跟儿。

小狼一脸懵:“哥哥,乳腺是啥?”

小旺一把,把jim的脸压到了自己大腿上:“就你屁事多。”

人这一生,最美不过年少。

虽说不知道儿子儿媳妇到底是要干嘛,但阎佩衡只从孩子们的只言片语中能猜得出来,他们的夫妻关系很好,这就很不错了。

老爷子于是说:“快去吧,我们先吃饭。”

阎肇还没换拖鞋,先换了拖鞋,这才准备进卧室。

陈美兰是先找了块手绢儿,把玉石给包起来的,此刻阎肇进了门,因为jim的玩笑,他脸又红了,耳朵也是红的。

以为陈美兰是有什么隐晦的事情要跟自己说,刚关了门,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物件。

那是一块鸡蛋大小的观音像,玉质特别温润,观音的眉眼,就跟苏文,陈美兰这一类的陕省女性一模一样。

当然,这是苏文的东西,因为她戴了很多年,从来没有离过身。

一眼,阎肇就能认出来。

至于这东西到底去了哪儿,阎肇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随着母亲被火化,或者是被别人拿走了。

可过了近十年后,这东西居然重见天日了?

一翻过来,背后还是阎肇小时候的笔迹,那是玉佩丢过一回之后,他拿小刀在上面刻的,一笔一画,苏文二字。

阎肇一把抓了过来,嗓音都变了:“这东西……哪来的?”

陈美兰一五一十,把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又是怎么来的全告诉了阎肇。

继而,她抬起了脚给阎肇看:“你们先走了,我找不到门,在外面足足转悠了半个小时,高跟鞋卡脚了,看看,我脚都磨破了。”

这声音,透着天大的委屈。

阎肇本就耳朵透了,再听妻子这么一抱怨,再是根木头,心里难道能不怜香惜玉?

“疼,快揉揉。”陈美兰说。

从苏文身上,她悟出一个道理,男人千万不能疼惜,必须好好用,越用他越听话。

女人有了委屈,有了不舒服也要第一时间说出来,要不然,跟苏文一样,这辈子就只有委屈死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