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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要是跟着妈妈来,准有人会给她一颗果子吃啊,给颗糖吃的,但是显然,爸爸没有那么好的人缘。

不过,爸爸是拥有一双能发现坏人眼睛的男人,就在卖水果的窗口,一个小年青刚把手伸进去,爸爸抱着超生就过去了。

还是单手,把这家伙的手一拎,水果窗口的小伙子已经开始大叫了:“这他妈是个贼吧,你手里那是啥,那是我的钱和票,你给我放下!”

小年青手里抓了一大把,又是钱又是票的,水果窗口的窗子又小,他的胳膊卡在窗口里半天都出不来。

这下倒好,直接给贺译民和卖水果的小伙子逮了个正着,抓了个现形。

卖肉的、卖菜的,卖米的卖面的窗口一看抓到贼了,顿时大家伙儿一起来抓这个小年青。

现在的市场是归国营的,你要卖的好,那是给国家卖钱,但你要卖不好,差了钱或者差了商品,那全得窗口的人自己赔钱。

所以这些售货员对于小偷可比普通市民痛恨得多。

眼看也快中午歇市了,大家伙儿索性把窗口一锁,集体扭着小偷一起往派处所儿。

一进去,大家七嘴八舌,就跟民警张大民告起了状,最后,还得把功劳归到贺译民身上。

这回闹腾完,贺译民就不去菜市场了,他抱着超生转了个弯子,到了国营商店的门外。

超生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爸爸正在为了找工作而抓小偷,她不能拖爸爸的后腿,她还得努力,帮爸爸再找到一个小偷。

街上零零星星的,人并不多,到哪儿找小偷啊。

饿了一整天的肚子,超生已经完全没有灵力了,她开始有点担心,怕爸爸抓不到小偷,会找不到工作。

爸爸满头大汗,也一直盯着国营商店的玻璃窗,玻璃窗里摆着满满的大白兔,还有七彩软糖,柜台上的铁皮柜子里,慢慢的往外飘着白气,那里面装的是白白的大冰棍,超生估计,爸爸也是馋冰棍和糖,才会一直盯着商店的。

不过就在这时,爸爸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就把一个刚从国营商店出来的大爷的手腕给掰住了。

“小伙子,推推搡搡的,你想干嘛?”这个大爷可不是吃素的,一把反手,还想掰贺译民的手腕。

超生就在爸爸怀里,双手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以防爸爸跟人打架时,她要拖爸爸的后腿。

从国营商店里冲出来个女售货员,一把也扯上了中年人的手:“就是你吧大爷,刚才趁着我低头的功夫,顺走了我一包中华烟?”

“放屁,我不过进商店转了一圈,怎么可能顺你的烟?”中年人连挣带搡的,一看那样子就是想跑。

但这事儿可不好抵赖,贺译民掰着他一只手,售货员正在摸他的兜,从兜里摸出一包中华烟来,售货员一巴掌就搧在这中年人的脸上了:“大爷,可要点儿脸吧,一包中华十八块,你今天偷这一包,我半个月白干了我,怎么社会上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种人必须送派处所!”贺译民置地有声的说。

中华啊,一包十八块,条件好的人家,一个月的菜钱也就十八块。

售货员一包中华烟失而复得,正喜极而泣呢,听贺译民说要把小偷送派出所,立马就把脸上的眼泪给擦干了:“对对对,这种人必须送派处所,同志你等着,我跟你一起把他送派处所去。”

等贺译民再到派处所,张大民就乐呵了,:“贺译民,你今天是专门在大街上抓小偷的吧,这一上午,你都送来仨了。”

百顺派处所的人听说有人一天逮了三小偷,有四个都跑了出来,要看看这人长个啥样子。

“奇了嗨,还有人蹲点抓小偷?”公安刘故说。

另一个公安张盛,正是张虎家大哥,见是贺译民,心里不怎么得劲儿,抽了抽鼻子说:“贺译民原来在钢厂工作,现在没工作了,属于社会盲流,估计闲着没事儿干,在大街上瞎晃悠了吧!”

“张盛同志,你这个说法可不准确,我现在属于待业在家,可不属于盲流。”贺译民声音并不高,但是,语气也不容人置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