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给叫开门,方红霞的脑袋蓬的跟个鸡窝似的。

电灯一照,墙上更像投映着好大一个麦草垛子。

顾念还没睡,正在台阶上蹲着洗衣服,见马菊英进来,格外好眼色的就端着盆子出门了。

马菊英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院子里挂的满满的全是洗好的衣服,由衷的说:“她嫂子,我说句实话,生闺女比儿子强一百倍,你生了俩好闺女,这是你这辈子的福气。”

方红霞还不知道对方是个啥意思,那毛蹭蹭的脑袋在灯光下清晰可辩的闪着呢。

“大概再过半个月,我家向前休假就回来了,让俩孩子见一面吧,咱啥都不说,英芳的事儿就揭过,等于没提过。要俩孩子能瞧上对方,咱还是亲家,要说成不了,你放心,我啥也不追你的,不要你的。”马菊英于是又说。

三年啊,逢年过节的,点心罐头提了多少,要真的退亲,一般人家那一样样都是要算钱的,更何况当时的礼金三十八元,可全给方红霞买成药吃了呢。

方红霞果然眉开眼笑:“他嫂子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马菊英从来到走,厅屋里一直黑着呢,当然,秦氏和赵东光俩口子没出来见客人。

但是,这么天大的事情秦氏岂能真是睡着了?

“委屈了我的杏芳啊。”长长的叹了口气,秦氏念叨说。

赵东光就不明白了:“咋就叫个委屈啦,嫁给个军人还不好,刘家是公社书记,那俩口子人又年青,还是壮年劳力,这样的人家打着灯笼都难找,要我说,很合适。”

“关键是男人,刘向前在部队上,三年了,给英芳写过几封信,说是订了婚,俩人就只见过一面吧,就算他英芳杏芳不挑,哪个都行,那意味着啥你知道不?”秦氏又说。

这个赵东光咋懂:“男人么,娶个媳妇回家可不就是生孩子,伺候俩老过日子,他刘向前是个军人,军婚受国家保护,他又不敢乱来,难道还能结了婚再把咱家杏芳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