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秦枕寒冷眸扫向候保。
候保低头不敢直视,说,“对方下手太过干脆,属下没有实证。”
秦枕寒闭目,倒是没有迁怒。
候保顿时松了口气。
先帝时期,诸多勋贵重臣把持朝政,哪怕秦枕寒御极十余载,一遍一遍清理,仍然有些东西藏的很深,一个不注意,就会出来咬他一口。
不疼,但是恶心。
“张家那里如何了?”他问。
“已经准备妥当。”候保立即回答。
“那就尽快。”秦枕寒说。
“是。”候保立即回答,也没耽搁,立即下去安排。
饶国公府在先帝时期极为鼎盛,姻亲遍布玉京勋贵。
可之前那等重罪之下,根本无人敢求情,甚至为了撇清关系,或是与嫁入张家的女儿断亲绝意,或是将家中的张家女休弃。这还算好的,另有两人无声无息,只是听说身体有恙,染了急病。
夜色里,安乐侯府。
如今的安乐侯夫人是饶国公府的姑娘,与先皇后是亲姐妹。可这会儿,却奄奄一息的躺在榻间,她熟悉的丫鬟嬷嬷们都已经不在,留在外面的都是生面孔。
她们一日三餐的盯着她喝药,要的却不是救她的命,而是要她的命。
望着窗外的夜空,她眼中满是冰寒,仿佛藏着滔天的恨意。
张家都没了,安乐侯府还远吗?
她为了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了。
“张夫人,可想活?”有人悄然出现在房间榻前,轻声问道。
张夫人怏怏抬眼。
……
短暂的沉默后,张氏哑着声音说,“你是谁?”
这个结果有些超出内卫的预料,他顿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眼张氏,若有所思,抬手出示了一个令牌。
“内卫。”
张氏就笑了。
“你想问什么,问吧。”她坐起身,整个人瞬间变得精神起来,眼中仿佛燃着一簇火,可以灼烧尽眼前的一切。
内卫便一一问了,全都是事关安乐侯陆家的隐秘,任意一件,都能让这个繁华的府邸烟消云散。
张氏仿佛不知道这一点般,只要他问,她就全都事无巨细的说了,没有丝毫隐瞒。
事情太过顺利,内卫心中不免惊疑,思量半晌,等到要走的时候才问,“夫人可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那个孽子不是我的孩子,而是被偷梁换柱的外室子?”张氏冷笑,她当初怀疑,想求父亲做主,可父亲却告诉她,那就是她的子嗣。
那时,她就看透了。
没有母亲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但没有饶国公支持,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这样忍,忍了一年又一年。
终于让她等到了今天。
“夫人聪慧,不过夫人怕是不知,那孩子也不是安乐侯的,而是你兄长的私生子。饶国公,图谋甚大。”
内卫笑了,看在张氏配合的份上,决定让她当个明白人。
谁能想到饶国公会这样做呢,将自家的私生子调换成别的侯府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