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沈伯父的案子有苗头了。”

闻言,沐青山手上动作一顿,“你说。”

沐远洲便把原委一五一十的道出,正要劝劝老头子千万别犟,谁知老头儿重声道一句“孽缘!”

“瞧您这话说的,老天爷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到您嘴里倒成了孽缘了?”他拉把椅子在案桌前坐下,“您啊就成全了小妹,明日上朝遇着煜王殿下,给个好脸,日后煜王前途无量,您可就是国丈爷了唷!”

“糊涂!”沐青山就着手上的狼毫往他脑袋敲去,“尚书府什么家世什么地位你还不清楚?江都城的侯爵国公,王孙贵戚,你自己数数有多少家!”

“你再瞧瞧你!”沐青山说着便有些火气上头,“整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二十好几的人莫说孩子,连夫人都娶不到一个,日后我老了死了,谁给小桑撑着?”

沐远洲竟有些语结,这一连串的话似冰雹子砸下来,说的他真不是个东西。若不是他知道老头这脾气,还真的信了这个邪。

“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咱们府上岂不是更无可用之人?我是个不成器的……”

沐青山的脸色顿时沉下,给根杆子就往上爬的臭小子,“罢了!”

“您不管了?”

“怎么不管?老子就这一个闺女一个儿子,日后下了棺材都要托梦回来好好管教你们。”沐青山知道他如今五十多了,比不得年轻那时,偏偏当下事事不如意,他索性坐下说话:“你岳父这个事情急不得,胳膊拧不过大腿,明日派人下扬州,先挡挡宫里那毒手。”

沐远洲早早考量周全:“我也是这般想法,您部下的张主事是个实诚忠厚的,这些年没个突出功绩,要升迁也缺个由头,此番将他下放扬州再合适不过,一则历练二则为我们所用,待调任回城,大可往上升两个品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