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屹有一个隐秘的小书房。

书房里放满了俞闲有关的东西。

而就在这个小书房里,宋凌屹发呆似得坐一夜,就是在画画。

俞闲曾经疑惑过,为什么那一箱子里的画,会透着两种不同的感觉,一者明亮美好,一者阴暗哀痛,一部分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偷偷画的,寄托着他最纯真甜蜜的感情,又不能给人知道,便又藏着几分酸涩,可更多的,还是全世界因为这个人而更加美好的喜悦和心动,而另一部分……是他在这日日夜夜思念着那个人而画下的,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所有的后悔全都融进了画中,就算内容是曾经最美好的一幕幕,此时却也成了令他不断痛苦的源头。

俞闲看着那副画,明明是一池清水悠悠湖鱼。

可那池水却被逐渐染成一片鲜红,而滴落下来的血,也落在了那池边看鱼人的脸上。

就像落下的一滴眼泪……

俞闲眼珠子上瞟,宋凌屹一双大红眼,还有不断从嘴角溢出的血珠子。

内心焦急之下,他再次成功夺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从盒子里跳出来,又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宋凌屹的画上。

两人乍一对上眼,宋凌屹愣住了片刻。

俞闲想笑,可是这时候他的脑袋应该挺可怕的……那个年代哪有那么多防腐的方法,就算那盒子里摆满了冰块,但估计还是腐烂得差不多了,也就宋凌屹能忍受得住,天天抱着一颗腐烂发臭的脑袋走进走出的。

看看那些伺候他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天天进这寝殿就和进鬼屋似得。

脸上白得都像抹了好几层的粉,身子更是抖得和筛糠一样,跟着宋凌屹最久的那位内务府大总管,算起来也是养着宋凌屹长大的老公公,可为这事愁得天天苦着个脸,就这小太监和小宫女,被宋凌屹吓死的都有几个了。

俞闲叹了口气,是他估计也得吓着。

“屹哥?”声音很艰涩,但好歹还是听得清楚。

宋凌屹微微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褪去了猩红。

“我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