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守卫攥着还没捂热的银子一个哆嗦,慌忙跪下请罪。

原以为此事到底便是结束了,谁料约莫过了个把时辰,舒衡一身官服亲自来了。

一个远方表亲本不值得他放下公务前来,可想到对方是江恕,是抢走他的阿念的男人,埋藏在心底的那股子不甘便似烈火燃烧,怎么也压不下。

舒衡同样是风光霁月的贵公子,俊朗儒雅,满腹才华,办事说话自没有世俗的鲁莽无理。他进了考场,只大声质问江恕:“宁远侯,你可知你今日轻飘飘一句话,错失的却是日后为大晋山河戎马一生的良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一句话,两顶大帽子扣下来。

倒也不愧是探花郎。

诺大的围场上,正参与骑射选拔的考生皆听到了,就连外场正量身秤重的考生,也纷纷扭头看来,目光在几位大人身上好奇徘徊,最终定格在那挺拔高大的黑衣男人身上。

四面透风的凉棚下,江恕与常远对坐于方桌小几两侧,舒衡就一身正气地立在旁边质问他。

江恕却是不紧不慢地抽出一个茶杯,提起茶壶往里倒茶,高高的水流声如清泉击石,茶满,他才淡淡开口:“良将与否,舒世子下定论过早了。”

言罢,他把斟满茶水的杯子往舒衡那侧推去:“古有曹操刘备二位前辈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日虽无青梅也无酒,恕却不得不与舒世子把茶论一回良将了。”

舒衡立着未动,凝在江恕身上的视线似有愠怒。

一届武夫,怎出口就是文人才子般的引经据典?

常远道:“子郁,快坐下,于兵法武功一事上自是宁远侯略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