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曲清澄本来要祝遥睡床、自己睡沙发的,在祝遥“要是让我睡床我就回家”的格外坚持下,才作罢。

曲清澄家虽然房间多,但一副没打算任何客人来访的样子,装成各种功能房,一张多余的床都没有。

而睡曲清澄的床这件事,哪怕床单枕套全都换成刚洗过的,也会让她紧张到脑溢血而亡。

杀了她吧。

她手长脚长,这会儿穿着曲清澄的内衣,少女特有的细瘦手腕和脚腕,从不那么够长的袖口和裤脚里露出来,蹭在柔软的被子上。

祝遥想着曲清澄今晚给她换药的温柔手势。

“疼吗?”

“不疼。”

那样的小心翼翼,和带着樟脑丸气味的被子一起,和新找出来的牙刷以及带着洗衣液清香的浴巾一起,在祝遥心中凝为一个笔划十八划的词。

“宠爱。”

也许再往前进一步的话,是“偏爱”。

想要成为的自己,对现在厌恶的自己的偏爱,让自己的向往似乎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一度晦暗苍白的青春期,开始如罩上快乐王子的金箔而闪闪发光。

也许,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变成曲清澄这样的大人的。

祝遥陷在“早知道曲清澄要给自己换药是不是该给小腿脱个毛”这样的纠结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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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祝遥是在一片轻微响动中醒来的。

曲清澄轻手轻脚到客厅来拿包,想看沙发上的祝遥有没有被吵醒时,正好对上祝遥迷茫的眼。

曲清澄轻笑着问:“吵醒你了?”

祝遥一下子坐了起来。

继而想到自己穿着睡衣,还有头发一定乱得跟鸟窝一样,又一下子躺下,扯着被子蒙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