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场的工作人员飞快的换好了场, 梅导才走到祝遥身边,轻声说一句:“去吧。”
祝遥深吸一口气,走到镜头下。
闵佳文简单质朴的家, 变成酒吧老板给祝遥租的、简陋逼仄的宿舍。
这样的环境祝遥太熟悉了,闵佳文出事的那几年, 她租过的一间间房子, 条件就没比这好多少。
从闵佳文家狂奔回自己的宿舍, 祝遥内心的愤怒还是没有消解。
对, 就是愤怒。
离开了老师的祝遥, 似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是愤怒给木偶注入了灵魂。
所有的委屈, 不甘,无措,全都化为一腔愤怒,激荡着血管里的血液,飞速的汩汩流淌。
为什么自己全心依恋的人,就是不能敞开怀抱接纳自己?
束缚她的是什么?禁锢她的是什么?
想不通,看不透。
祝遥狠狠的,把宿舍桌面上、墙角里的酒瓶,统统砸得粉碎。
住宿舍的祝遥穷得叮当响,酒吧里也没啥可往宿舍找补的,除了酒,假酒,客人喝剩只余一个瓶脚的,祝遥宝贝一样搬回宿舍,想老师想的睡不着时就灌上一口。
这时却都被她砸得稀烂。
那是祝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体内藏着破坏欲。
不只小枝有,她也有。
那时她的心里想着曲清澄昨晚接的电话。
“你爸约了小赵明天来家吃晚饭,你明天不上晚自习的嘛?一起回来吃晚饭。”
“好,我去。”
祝遥把桌上的酒瓶拂到地上,又把地上的酒瓶抛到天上。
这是电影里的小枝,情绪最外放的一场戏,处理得不好,就会显得浮夸而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