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戒断

司机师傅不忍心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事诶,脚踩油门七拐八拐赶紧把人送到了老巷子口。

言喻看着眼前门窗紧闭的小院,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上前,敲门。

陆宣那些话,像一记重锤,狠狠锤在了言喻心口上,贺慈那三年,是谁也补不回来的。

他清清白白,却背上一身骂名,高傲如贺慈,也曾被千夫所指,活的狼狈不堪。

言喻深吸一口气,搓了搓肿了的眼睛,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慈酱,是我。”

木门被扣动的声响,伴随着男生浓重的鼻音从外面传来。

贺慈坐在餐桌边,看着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神色漠然。

茶几上写作业的贺妗听见动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贺慈,“哥哥,外面有人敲门,是不是小花啊?”

“听错了。”

贺妗点头,心不在焉地继续写作业。

“贺慈,言言,言言来看你!”

直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贺妗才松开手里的笔,朝贺慈走过去,小小的一只手落在贺慈的手腕处,被他避开。

“哥哥,你听,真的是小花,你是不喜欢小花了吗?”贺妗把他逃避的那只手看的清楚,衣口边缘的那一缕白纱若隐若现。

贺慈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不动声色地拢着衣袖,把人抱在怀里。

“嗯。”贺慈听着门外的越发委屈的叫喊声,冷淡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不喜欢。”

那些肮脏的丑事他原以为言喻能接受,可是当它们真正被摆到台面上的时候,羞耻,自卑,懦弱恍若凌迟处死一般,慢慢占据他的心头,撵过他每一寸的骨骼。

哪怕是三年前被人指着鼻子叫杀人犯的儿子,贺慈也从未如此无地自容。

比起那些恶劣的占有欲,宋美云的出现,让贺慈意识到他根本无法主导自己的人生,伴随他的将是终生洗不掉的印记,而他没有权利,也不舍得,让言喻也参与进来。

小姑娘一愣,抬头,抱着她的哥哥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没有小花的时候,她听老师讲过,这样的叫,行尸走肉。

贺妗最怕他这样。

门外的动静消停了一会儿,贺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里面却空落落的,拔丝抽茧一样,疼的人呼吸也困难。

言喻该是走了。

有言喻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贺慈想,他可能需要一个非常长的戒断期,且非常痛苦。

‘嘭’!

客厅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贺慈...”

‘贺慈’两个字如同白日梦一般出现在他耳边,贺慈空洞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