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他具备主持试炼的实力。”</p>

监视者本不该反驳神谕。</p>

但不知为何，零几乎没有思考，便吐露出了心声。</p>

即便，她本该没有心。</p>

枷锁悄无声息间熔断。</p>

想来即便是零自己，也未曾察觉到她的变化，甚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p>

然而神使并不能扭曲矩阵的意志。</p>

矩阵也并未给出任何回应。</p>

监视者的职责，只是监视。</p>

而这所谓试炼监察，或者说是主持</p>

那是常人大都并不知晓的任务。</p>

就像宁洛早先思考的那样，他曾经也怀疑过，如果矩阵的目的是借由穿越遴选出登神的候补，那它为什么可以放心让实力不济的穿越者去挑战试炼</p>

申请试炼存在着权能的需求。</p>

但申请的条件总归并不严苛。</p>

宁洛可以随意申请，甚至可以带着f序列下游的颜丰，只此二人进行试炼。</p>

那万一失败了呢</p>

除了沦为大书库中的一段超忆资料以外，想来还有更加严重的后果。</p>

不久。</p>

宁洛归来。</p>

他看着俯首沉思的零，顿时便察觉到了异样。</p>

思考，愁绪，那都不该是真实的情绪，而仅仅只是ai演算出的假象。</p>

但是当零在宁洛面前表现出这般姿态</p>

那就属实有些不太寻常。</p>

“监察”</p>

“提前入场”</p>

“什么什么意思”</p>

得知原委的宁洛错愕地怔在原地。</p>

计划总不会像他安排得那般顺利。</p>

因为有矩阵的监管，神明的意志无论如何都会出手干预，宁洛一时也不知道消息究竟好坏与否。</p>

提前三日穿越，主导试炼</p>

这</p>

零抬起头，坦言道:“以你的理解能力我说万法界时的烟罗，你应该懂了吧。”</p>

烟罗，就是苏瑶。</p>

万法界中，苏瑶作为宁洛的监察者随同穿越。</p>

表面如此，但实则也是矩阵特意留下的后手。</p>

一旦那群箱庭的弱者没能完成祓除黑潮的任务，那苏瑶便是解决祸端的杀手锏，是天命最后的底牌。</p>

“唔”</p>

宁洛眯了下眼，语气低沉:“所以，矩阵会在每一次试炼中，留下额外的后手”</p>

零摇了摇头:“不是每一次。”</p>

神使再复回到惜字如金的状态，那才是她的原貌。</p>

不过却并非因为她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份，而仅仅只是因为，她判断宁洛已经理解监察者的职责。</p>

不是每一次</p>

那就意味着，矩阵会衡量风险。</p>

零早先便已经说过，神之试炼并不是随意进行，尤其是真实的穿越，那需要消耗庞大的能量。</p>

所以准备后手也并非毫无代价，矩阵会自行权衡利弊，再做出最后的判断。</p>

那么，宁洛便可以从中获得两个至关重要的信息。</p>

其一，神明纵使对凡尘毫不留情，视众生为草芥，但终归还是在意天地的安平，需要尽可能确保天命的成功践行。</p>

其二，此次望星界的试炼格外危险，因而才需要监察者的随行。</p>

但问题在于。</p>

配吗</p>

“”</p>

“我也没有完美通关啊”</p>

“到现在我还没搞明白地脉，这就让我去主持大局，你们是什么意思”</p>

就算这么问也全无意义。</p>

因为这所谓的“你们”本就并不成立。</p>

神明是神明，神使是神使。</p>

零并不具备与神明合谋的资格，她不过只是个传话筒而已。</p>

零:“这是神谕。”</p>

言简意赅。</p>

“啧。”</p>

宁洛敲打着太阳穴，忽然觉得一阵头大。</p>

刚刚到手的四枚纪念币尚未启用，新的麻烦就接踵而至。</p>

宁洛确信，这绝非偶然。</p>

而是来自矩阵意志的刻意诱导。</p>

矩阵</p>

倒也不是在刻意刁难他，但反正总不会让宁洛称心如意。</p>

就像是满口“吃苦是福”的长辈，期望能够借此教育宁洛。</p>

然而宁洛此刻心中的想法只可能是</p>

你他吗是谁</p>

这么喜欢编排我，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p>

哦，是神明啊，那没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