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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偏执 容黎 778 字 2022-10-05

从五岁到十五岁,一起学习吃饭做游戏聊小秘密,沈繁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那时真的有他就足够了。

那段儿时记忆如此清晰地在脑海里回荡,表明她从没有忘记只是刻意地不去回想,那十年不管谁向她示好她也只是客气地笑笑,她不屑与那些人交朋友更不会与他们来往。

这几年总能收到同一时期生活在孤儿院所谓朋友的私心,热切寒暄的最后都逃不开“借钱”、“介绍好工作上来”,十万、三十万、一百万,有人想给她当助理,有人想帮忙引荐出道……

“姝姝,以后有我就足够了。”

记忆中这句话每年都会听沈繁说,一直到十三岁他才不再说,一辈子在一起是他们彼此明了不必挂在嘴上反复提及的约定。

谁成想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路居然被他们走成这个样子。

聂姝看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突然额头被他敲了一记,坐直身体眼睛转向别处,被酒染红的脸颊让他多了几分少年时的人情味:“年纪也不小了,想事情怎么还这么单纯?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在社会上讨生活历来如此。至于那两相好,连颗花生米都算不上,还用不着我亲自动手。”

成为强者自有人会自告奋勇地来揣摩你的心思,他没有说,她在担心害怕什么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酒喝多了头晕,肩膀借我靠一靠。”

不等她开口,他的头已经枕在她的肩上,他闭着眼不知醒还是睡着,聂姝不敢动,从外面进来的人看到这一幕全部悄无声息地退出去。林佳进来拿包和外套,瞧见这一幕也愣了下,中间三根指头蜷起放在耳边摇了摇离开了。

很快聂姝收到她发来的信息:【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我倒觉得他很爱你。】

聂姝心跳突然加速,关上手机,想动一动被他压得发酸的肩膀,可看他睡得安稳又无害,一时不忍只能咬牙撑下来。

约莫过去了半个小时,进来收拾的服务员被他们两人给吓了一跳,发出的响声将他给吵醒,他揉着眉心站起来:“我送你回去。”

聂姝的整只胳膊都发麻,弯腰去提靠着椅背的托特包,笨拙的动作逗笑了站在一旁的男人,他走过来自然地提起,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擦过她的手背,让她的心跟着跳了下。

走到外面才发现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之前的轮胎印记与脚印已经被覆盖,白洁漂亮的好像一方未被人发现的圣地。

聂姝很想问照片是不是他买走的,到了嘴边又不好问,走神太过厉害没看到脚下有一块石头,踩上去滑了下整个人不可控制地往一边的树丛里倒去,情急之下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借他的力稳住身形,还来不及庆幸正对上他深谙不明情绪的眼,她尴尬地松开手,抿紧嘴像个做错事却又倔强不承认的孩子,绝不低头服软。

沈繁叹了口气,伸出手:“牵着我走得稳,你还是老样子脾气一点没变,哪怕自己没理气生得比有理的还大。”

聂姝瞪了他一眼,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与他分开的这几年她时刻谨小慎微尽克制自己的真实情绪,一直到今天才自然发泄出来。

老样子三个字牵动了她的神经,瞬间被拉回到幼时,冰天雪地里,两个被冻得脸色发白的孩子笨拙地踩着没到脚踝的雪去上学,她走了两步气鼓鼓地抬头,而他早已停下来咧嘴笑着朝她伸出手,嗓音清爽干净:“快来,迟到了被扣分你可别哭鼻子。”

忍不住伸出手却在放入他掌心的那刻生出几分怯意,而他抢先在她收回前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里,明明从度假村出来没几分钟,她的手像是在寒风中冷了许久,凉得让人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

他喝了酒,脚步略浮,其实刚才聂姝抓住他胳膊的那一刹那他差点跟着摔下去,好在他稳住了。

酒意上头,醉眼朦胧,前面被白雪覆盖的路无尽头,一如在梦中,无休止地走下去,日日月月年年的时间界限与两人无关。

洁白无瑕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他们的脚印,她玩心大起踩着他的脚印往前,一如小时候。

回到公寓聂姝仍旧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