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委委屈屈的跪在寿安居偏厅的地毯上,一字不差的把宫计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翟老夫人听得瞪大了眼睛:“计儿真这么说?”
丫鬟磕了个头,眼里还噙着一包泪:“奴婢不敢编排主子半个字。”
翟老夫人捂着胸口,怒道:“好啊,都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他忘的只有我这个祖母罢了!”
“娘,您消消气,”一旁坐在椅子里的文二夫人忙站起身来,递了杯茶,“说起来,也是汪嬷嬷太心急了,让那姜氏抓了这么一个错处。”
翟老夫人冷笑一声:“再怎么着,汪嬷嬷是我这老婆子指给他们这小辈的嬷嬷,他们也只有受着的份,哪能就这么将人赶出来!”
翟老夫人越说越气,喊起了月翠:“……去把我的披风拿来!”
竟是要亲自出去。
文二夫人心中一动,若是翟老夫人气得亲自上门教训长孙的事传出去,那宫计……
她面上却做出劝阻的模样来:“……娘,使不得,外头天色都已经黑了……”
一边说着,却一边给月翠使了个眼色,让她手脚麻利点,免得翟老夫人再变了念头。
就这样,一个假意拦着,一个有心出去,寿安居一时间乱哄哄的。
偏巧这会儿又出了一桩事,文二夫人院子里有人来通报,说是嫁到永国公府的姗姑奶奶回来了。
这个时辰回娘家?
文二夫人神色闪过一抹愠怒,转瞬即逝。
再面向翟老夫人时,文二夫人脸上却换上了担忧的神色:“……娘,姗儿那孩子,虽说不是我亲生的,但打小就是我看着长起来的。虽然性子畏缩了些,但也不是大晚上回娘家这么不知礼的孩子。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得去看看。”
这般说着,文二夫人心中也有些暗恨。
给宫计添堵这事,来日方长,不急于今晚这一会儿。但宫姗那边的事,处理不好,万一传出去什么闲话,说不定会影响她的名声。
眼下她可正在给宫婉相看人家呢!
宫姗是二房庶出的姑娘,跟宫婉宫婧同辈,是定国侯府这一辈中的长女。
早几年,文二夫人给宫姗说了一门极好的人家,永国公府二房的嫡长子。
按理说,庶女一般都是嫁庶子,或者是门楣低些的人家的嫡子。但宫姗身为姨娘早逝的庶女,却能嫁到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还是嫡脉二房的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