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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那阿香以后该怎么办哟?往后不得兰花全家养着她?这兰花她三个儿子能愿意?即使三个儿子能愿意,三个儿媳妇就能愿意?好端端养个残疾的小姑子在家里,这也不是照顾一时的事儿,这是照顾一辈子的事儿。”

“那没办法啊,胜利和兰花年纪大,还能干几年哟?三儿子都快说亲了,几个哥哥比这小妹妹大这么多,哪能不养她?就是等以后兰花和胜利都老了,这闺女就要在哥嫂手底下讨生活,那日子可不好过!”

“哎双喜的小儿子,那么瘦那么小,身体说不准也出了什么问题,要不怎么会在省城待那么久?”

众人纷纷猜测,手上虽然干着活,可一点都不耽误他们嘴巴在说话。

他们是上午在地里头讨论的,幼儿园中的几个老师是下午回园里后讨论的。

宋禾在一旁听着没讲话,心中忍不住叹息。

这种环境可不利于两个孩子的成长啊。

别说成长,就连人家的心理创伤可能都恢复不好。

在社员们的嘴巴里,两个小孩一个是断腿了永远干不了活的累赘女孩,一个是胆子比老鼠小,身子比竹竿还弱的男孩。

他们都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待两人,有时甚至会去调侃两人。

更可怕的是他们会在两个小孩面前流露可惜、可怜的神情!

可那些他们觉得奇异好笑的点,却是两人不能触摸的伤口。

他们每说一次笑一次,就是把两个小孩的伤口按一次压一次。

这样伤口永远不能结痂,鲜血永远流个不止。

宋禾想了想,如果她是两个孩子的家长,可能会带着孩子搬家离开,搬到无人认识的陌生环境中。

可对于他们两家来说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们世世代代在河西公社扎根,儿子女儿们也在河西公社娶妻嫁人,亲朋好友都在此地,他们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和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