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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在一楼,光线很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全部加起来也就十五六个平方,客厅里摆了一张简易的可折叠桌子,一张双层铁床,铁床的下面一层用布帘围着,上面一层摆着许多杂物。

虽然东西多,但到处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卧室里有一个老式的木柜子,还有一张稍大点的木床,上面铺着颜色泛旧的床单,被子一看也是用过许多年。

带时樱进出租屋时,吴咏丽愧疚得不行,“先委屈你在这里和我们挤一挤,赶明儿我再去租套大点的房子。”

“不委屈,能和爸妈在一起住哪里都行。”时樱毫不介意地迈步进去,她在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赚钱的法子,家里人多,换套大房子是刚需,她倒无所谓,但时阳是高中生,需要一个好的学习环境,父亲重疾在身,肯定也要有个好的居住环境。

进了客厅,因为面积小,卧室的门也是敞着,时樱一眼就看到了卧室里的原主爸爸。

坐着轮椅的时元廷坐在卧室的窗边,这里楼与楼之间的间距很密集,窗外一米处就是对面楼的墙面,他颓然地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如一潭死水。

不仅他人如死水,连身体都是一样,照说这样重疾在身的人,身体总有部位会喊痛的声音,可是时樱在他身上,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吴咏丽对他说女儿回来了,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吴咏丽去给时樱煮面,时樱进卧室看时元廷。

时樱上一世就没有爸,这突然有了个爸爸,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硬地喊了声爸,时元廷总算把轮椅转了过来,与她面对面地对视几秒,他又背过身去。

时樱刚好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和愧疚,也终于听到了他身体里的声音。

“好痛啊,不能想了,主人,不能再想了,你把我都揪成一团了,啊——要窒息了。”

“我也好痛,现在主人的血液流得好快,我快承受不住了,为什么女儿回来了主人会这么难受啊?”

“不行了,我的身体一直都在抽,停不下来。”

时樱跟着这些声音,发现时元廷脸色越来越差,脚筋抽动,应该是心脏也揪得不舒服了。

她连忙走上前去,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时元廷的一只手,俯身蹲到他身边,“爸,不要难过,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对了,我是学医的,说不定我可以帮您治腿和嗓子,我现在就帮您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