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那只漂亮的琉璃碗捧起来对着火光,“准备的还挺全。你长这么大没出过浊荒吧?昭主同意吗?”
火光找的碗壁通透而美丽,她的双眼透过碗甚至能看见襄珑朦胧的身影。
襄珑蹲在旁边拿棍子拨了拨火堆,他看着玉鸦,一双眼比火焰还要亮,“鸦姐,你比我大一点。但也不能总把我当成小孩子看。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个男人!”
男人两个字咬的很重,他在表明他的决心。
像是小狗叫的很大声,好像叫的破了音就足够凶狠。
玉鸦忍俊不禁,她靠着石壁坐下,“好,你是个大人了。”
“男人!”
玉鸦点头,从善如流的改口,模仿着他的语气,“男人!”
“鸦姐,你的行李还没有准备吧?你说要什么,我去替你准备。”
“不用了。”
“鸦姐,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玉鸦随手捡了几根身边的树枝投进火中,“没跟你客气,我从来不准备行李。这些年我身边的东西和人总是换来换去,永远都是新的,没有什么准备的必要,反正迟早都会换成新的。”
她听懂了襄珑的示好之意,他想送她些什么。
昭主这里的库存十分丰富,襄珑要什么都能拿来。
如果她开口说想要衣服,想要酒,想要些什么……
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找来送给她。
但事实上除了休息的时候,其他时间她是不会喝酒的。
对于什么衣物,饰物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拿的必要。
她永远要准备好的准备充足的只有武器和体力。
武器足够锋利,体力足够充足,这两样能确保她活下来。
“哈哈哈哈哈,这样吗?所有的东西都会换成新的,听起来真好。不过不会有什么东西是特别心爱,无法割舍的,用的已经习惯了,舍不得丢弃的吗?总是换新的,其实并不一定会很舒服。我可以帮你挑一些用起来还不错的日用品,这样起码你这段时间不会过的太难。”
玉鸦靠在石壁上,一只腿支起来,手臂支在膝盖上,指腹抚摸着自己的眉毛,“我不在乎舒服不舒服的,不用浪费精力了。我不会从鸻察带走任何东西。”
她的声音里含着一点笑意,薄薄的,冰凉的笑意,玩味又漫不经心。
襄珑这才后知后觉的听出些味来,他不可置信的反问道:“不会从鸻察带走任何东西,我也在这个任何里吗?”
玉鸦注视了他片刻,那种无声的注视让他脸上所有轻松的神色都消失了。
她轻轻颔首:“当然。”
理所应当的态度,没有任何犹豫。
襄珑不甘道:“可我能帮你做很多事情。我就想跟着你走。”
“杀手从来都是孤身上路。”玉鸦闭上了眼睛,“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
她的呼吸声变得更轻了,另一道呼吸声却很重,起伏不定喘着粗气。
即使闭着眼睛,也不难想见那张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挫败和难过,亦或者还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