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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与臣微微点了下头,说:“那个史密斯,和老头其实已经认识好久了,算得上死对头。”

这故事算上时代背景,其实还挺有代表性。

胡教授年轻的时候是华国最精英的一批青年数学家,曾经被国家派去和国外做交流。

那时候华国发展得还不大好,在很多欧美人眼里,这地方就是个大型贫民窟——史密斯就是其中一个。

他觉得胡教授这种贫民窟里爬出来的,能会算数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资格和他这种接受过精英教育的“上等人”进行交流?

他屡次对胡教授以及其他华国数学家出言不逊,极尽贬低,言语中尽是歧视,一下子犯了众怒。

在之后的交流会上,胡教授咄咄逼人,多次让史密斯下不来台,后者本就是心比天高的人,这下不仅没有让他甘拜下风,反倒从此结下深仇大恨。

胡教授年轻的时候靠着灵活的脑子,还能勉强压制史密斯,但是这两年他年纪上来,精力比不上从前,史密斯一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每次见面都不拿正眼看人。

纪与臣说到这边,脸上浮现一丝烦躁:“要是我能再聪明一点,学得再快一点,老头也不至于”

他顿了一下,说:“你这什么眼神?”

江络收回目光,笑了笑:“没,就是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她和纪与臣其实就只有两面之交,对他的印象一直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没想到这小孩还挺有志气,除了脾气暴躁了点,其他地方竟然还挺懂事。

纪与臣被江络堪称“慈祥”的眼神看得起鸡皮疙瘩,揉着手臂强调道:“我比你还大三岁呢!”

江络笑了一下,正要说话,隔壁桌子上忽然传来了一阵中文。国外很少听到自己母语,江络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

隔壁大概也觉得这地方没人能听懂中文,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张教授,实在对不起,我们给您找的翻译说他飞机延误了,正式开场前大概都过不来,您靠自己的话行不行——”

张教授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要是能自己上,花那冤枉钱请翻译干什么?”

对面中介一下噤声,不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