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了乔府后院,看到红着眼睛抹眼泪的玉珠,以及跪在门边上的面色惨白的花姨娘,云黛心里隐约猜到了几分。

“姑母。”玉珠一见到乔氏,就如见到救命菩萨般扑了过去。

“唉,你这孩子怎么哭成这样。好了,先不哭了,带我去看看你母亲。”乔氏稳稳地将侄女托起,柔声安抚着。

“我母亲情况很不好……”玉珠哽噎说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云黛在一旁看到玉珠哭,心里也酸溜溜的,也有些想哭。

说话间几人一道往里屋去了,才刚走进去,便嗅到一阵浓郁苦涩的药味。

云黛吸了吸鼻子,也辨出其中的一些药材,心里不由往下沉了些——这些药都是治肝病的,且嗅这药味,药量不小,看来舅母病得不轻。

穿过一扇雕花碧纱橱,入目是一张八宝拔步床,莲青色的幔帐挂在铜钩上,一妇人正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之间,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原本一张和善爱笑的圆脸此刻仿佛笼着一层黑黄之气,双眼凹陷,嘴唇也泛着乌色,看起来很是骇人。

乔氏见着自家嫂子这般模样,也吓了一跳,揪紧帕子,手按在心口,哽声道,“怎病成这样?嫂子,我是阿柔啊,我来看你了。”

床上的孙氏听到这声音,眼皮动了动,旋即一口气提上,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乔氏和云黛,挤出一抹笑来,“阿柔,云丫头,你们来了。”

云黛心口闷得慌,上前一步朝孙氏福了福,轻唤了声“舅母”。

孙氏应了,眼珠子微转,落在双眼红肿的玉珠身上,目露担忧,虚弱道,“玉珠,你先带你云妹妹去花园转转吧,我与你姑母单独说会子话。”

玉珠带着哭腔喊了声“母亲”。

乔氏安慰道,“快去吧,你母亲这有姑母看着呢。”说着又朝云黛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