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业家人见状,赶紧上前拉架,一时间,两家人打得不可开交,各种不堪入耳的辱骂着对方祖宗十八代。

望着那牢房里狗咬狗的乱象,谢伯缙薄唇轻扯。

李刺史在旁弯腰,小心翼翼觑着他的神色,见他似是笑了,忙讨好道,“将军您还有什么吩咐,下官一定照办。”

“刺史是聪明人,其余不必我多说。”谢伯缙半垂下眼,手指摩挲着掌心的粗茧,淡声道,“我需赶往长安面圣,怕是没空亲眼见着沈承业和那沈富安人头落地……”

李刺史怎会听不出这话中深意,不由打了个哆嗦,笑容越发谄媚,“将军若是不放心,大可留下一位郎官监刑。或是、或是……下官将他俩人头留下,您得空来看一眼?”

谢伯缙冷嗤一声,“李刺史真是会说笑,我看那些污糟玩意作甚。”

他侧过身,伸手拍了拍李刺史的肩膀,明明语气依旧平和,可却透着股令人胆颤的森然,“我自是相信刺史的办事能力。”

李刺史只觉得那放在肩上的手犹如千斤重,仿佛轻轻一捏他便会粉身碎骨,笑意越发勉强,“是,是,下官定不辜负将军重望。”

谢伯缙收回手,回首看了眼那哭闹不止的牢狱,眼底戾气稍褪,转身大步离去。

***

李刺史的速度很快,当日傍晚,沈承业与沈富安便成了两具冰凉的尸体——

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