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妹妹似乎憔悴了。”他语带担忧。

“都是我自个儿不争气,又或许对长安水土不服,自打去年年底来了,大病小病就没停过。”云黛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示意他入座,自己也坐下,问他,“仪表兄今日来找我大哥哥有何急事么?”

听她嘴里轻巧又自然地蹦出“大哥哥”三个字,崔仪面容微僵,语气也肃然起来,“我是有些事想来问问他。不过,问云妹妹也一样。”

云黛察觉到他语气的微妙变化,这份古怪与花园里那些奴仆的眼神极为相似——

思忖过后,她轻声道,“仪表兄要问什么?”

崔仪抿了抿唇,看了眼厅内的丫鬟奴仆。

云黛明白过来,起身道,“搬了新居,仪表兄还未曾来过,今日正巧,不若我带你逛逛?”

崔仪应下,与她一道出了前厅,却也没走远,只在周边走走,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可叫丫鬟奴仆们在后头跟着,不必离得太近,能让人瞧见俩人的一举一动,又听不清两人说的话。

“现下仪表兄可以说了?”云黛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他。

来时崔仪有满腹的愤怒,可那些质问责骂的话都是对谢伯缙的,真站在云黛面前,他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眼前的少女是那样的柔弱美丽,眼波如月光清溪,清澈无暇,怎会是外面传的那样贪慕虚荣,勾引养兄,妄图上位的无耻之人。

云黛见他目光复杂,又唤了一声,“仪表兄?”

崔仪堪堪回过神,艰涩开口,“云表妹,为何这段时间我母亲递拜帖,不论是登府拜访,还是请你过府做客,你都没有回信。还有,你为何突然要回陇西?元宵灯会上不是还好好的么。”

为何突然就断了姻亲之念,连个合理的理由都没有。

难道真的如那些传言一样,她看不上他家的门楣,试图攀附更高的国公府,妄想做世子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