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那个巷道?”谢槿苓对于那次初见印象十分深刻。毕竟如果不是看到了林野,他也不会觉醒与原书相关的那些记忆。

更不会知道原来自己的存在,只是书中的一个推动攻受感情发展的炮灰。

事实上,谢槿苓其实一直都挺疑惑,也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二狗蛋会突然从车里跑出去。不过此刻,在听到林野提到初见那晚的事之后,谢槿苓的心里就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

“你那天买了奶茶?”

“嗯,买的正好就是你手里喝的这一款。”林野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把你抱上车之后,再返回去的时候,发现奶茶上端的封口处被钻了一个洞,里面只剩差不多三分之一。”

竟然还剩三分之一?

谢槿苓有些想笑,看来他家二狗蛋喝别人的奶茶时还挺斯文的。

不过听到林野这么说,谢槿苓也算知道了为什么在秋游那晚,二狗蛋还想着去贴林野了。那个时候他只以为是林野身上的体温够高,现在看来,应该还有奶茶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喝了林野的奶茶,所以对林野比对其他人更有亲近感:“二狗蛋应该挺喜欢你。”谢槿苓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林野抿了抿唇,这一刹那间,他突然想问谢槿苓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但是最后,林野到底还是忍住了。

因为即便是问了,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再加上这个问题本身,或许对于现在的他和谢槿苓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林野突然问了一句:“谢槿苓,这学期结束之后,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他在画室的时候,有听作为他老师的赵雅茜提及过。谢槿苓只会在城林就读一学期。

“对,这学期过完,我就回寨子了。”

听到谢槿苓说寨子,林野就想起秋游的时候,张嘉逸问谢槿苓关于寨子的情况时,谢槿苓所说的那些,“你住的那个寨子是不是很难找?根据地图导航能找到吗?”

谢槿苓说道:“我们那个寨子是在地势比较险峻的区域,导航上没有。”他说完,想了想,又接着道:“你问这个是打算以后来玩吗?”

林野嗯了一声,他想等毕业之后,将未来的计划这些都实施的足够成熟和稳妥时,就去寨子里找谢槿苓。

在遇到谢槿苓之前,林野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为喜欢上一个男生,而开始去细致的规划起未来。

也很难想象,不过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谢槿苓就在他心里留下了那么深刻又浓烈的印象。

面对谢槿苓的反问,林野其实想跟说他不是只打算去玩这里简单,而是打算把他这个人拐走或者是和他一起待在那里。但是话到了嘴边,林野还是改了口:“你会欢迎我吗?”

谢槿苓回得很快:“当然。”他清悦好听的嗓音在这清冷弯静的月色里,悄然蔓延到了林野的耳膜里:“我到时候给你画一张地图,如果你以后还有这个打算的话,就可以根据地图上的路线来寨子。”

林野低低地笑了起来,漆黑的眼底像是缀上了一层星光,“好。”这一刹那间,他好像从谢槿苓的这一句话回答里,听出了某种隐匿的弦外之音。

谢槿苓这么敏锐的一个人,而他这些日子对谢槿苓的靠近,又没有任何的隐藏和遮掩,谢槿苓不可能对于他的好感没有任何察觉。

林野很不难不去想,谢槿苓的这一句话,是否隐藏着一种他想要的可能性。

林野的唇角上扬的弧度越发明显,他骑着单车搭着谢槿苓。这一条路上的人很少,迎面的夜风清幽凉爽,林野此刻的心情也被一种很强烈的喜悦感占满。

这种奇异的喜悦让他感觉整个胸腔,都仿佛正被缓缓流淌的温水所浸泡,于是他的心脏,也跟着变得柔软又湿润起来。

他没忍住回头看向了后座的谢槿苓,眼睛里仿佛落入了星河:“那么就说定了。”

谢槿苓勾了勾唇,对上林野的视线,笑道:“好。”

……………

九月初开学,到来年一月底。

上半学期一共就只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临近期末,城林的学生全部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

谢槿苓虽然不用像班级的其他学生那样参加高考,但是整体的学习态度也算得上是非常端正的。

做题时,遇到不会的问题他会去问简弋。简弋的性格虽然是冷了一点,但是在讲题的时候无论是思路,还是节奏,都很容易让人听懂。

林野是班级唯一的艺考生。

最后这一个月里,他来学校的次数很少。不过虽然来学校的次数少了,但是私底下,他每天都会跟谢槿苓发微信消息。

有时候是就只有一个简单的早安和晚安,有些时候会发来一些自己画的画。

这期间,林野和谢槿苓还一起去过几次市第六人民医院,林野是去看自己的爷爷,谢槿苓是去看周院长。

谢槿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那次女装,让周院长在见到了自己的孙女后,对活下去又有了信念,医生原本说的最多一个月,最后奇迹般的又往后了两个多月。

前两天周院长去世的时候,雅茜姐交给了谢槿苓一个袋子。袋子里是一封信和一袋柠檬糖。

雅茜姐告诉他这封信是周院长思维清醒时写下的。

信里周院长写了很多,谢槿苓记得最深刻的便是那一段话………

………

我这一生帮过许多人,也受到了许多人的尊敬。早年在山里教书,后来建立福利院。时光荏苒,经历了九十个的春秋,我已十分满足。

我在病房里的时候就在想,人这一辈子活着,总要有点念想,有点盼头。偶尔清醒的时候,我会想起小槿这孩子假扮的小谙,他装扮得很像,像到在我思维处于不清醒的状态时,把他完全当成了小谙。

我很感谢这份善意的谎言。

或许这对于那种状态下的我来说,并不算是谎言。

因为那让我有了念想,有了盼头,让我活在了她没有死去的世界,并觉得每一天,都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