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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长公主皱了皱眉:“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那卫家主母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不过命薄了些,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卫家给外面的说法是卫夫人生了孩子后伤了元气,一直都没休养好。可外人谁不知道,是卫夫人那同父异母的庶妹在她怀孕期间勾引姐夫,好像还在她生产的时候做了些手脚,累得她差点儿难产死去。尽管后来大难不死活下来了,但也一直是缠绵病榻, 没过两年就走了。”

钟闻月眉目间有些忧愁:“这般说的话,那卫家大小姐岂不也是个可怜人?”

安阳长公主失笑:“怎么?你今日怎的对那卫家来了兴趣?”

钟闻月也没瞒着她,道:“前些日子去祈安寺上香,恰好碰到了那卫家两位姑娘。当时那卫二姑娘还在冤枉大姑娘偷了她的玉佩才要搜身来着!亏得最后那玉佩是在她贴身侍女的身上找到了, 要不然,那大姑娘的名声不就毁了?”

安阳长公主轻嗤道:“现在那卫夫人就是个小娘养的,眼界儿能大的到哪里去?那卫二也是个蠢笨如猪的, 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刁难了大姑娘,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们家后宅的腌臜事一般。”

可怜那卫尚书身为礼部尚书,却娶了那么一个不知礼不懂礼的妻子,如此这般,自己家的门楣什么时候被毁了都不知道!

钟闻月轻叹:“那卫大姑娘的处境着实是尴尬。”

安阳长公主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忽地笑道:“可怜是的确可怜,尴尬也的确是尴尬。毕竟有了后娘就相当于有了后爹,更何况那卫小夫人再后来还为卫大人添了一子,那卫家就更是没什么她的容身之地了。”

见她神色间隐隐有些松动,安阳又道:“不过你也别真被她表面给骗了,她若当真那般多胆小无害,卫夫人还治不了一个小姑娘?随便找个身子不好,需要在家静养的由头,她哪里还有出府的机会?”

那卫夫人的娘家也是个大户人家,府里后宅中的腌臜事还是不少的。尤其那卫小夫人身为庶女,自小见识的更是不是那位卫大夫人所能比的。她若当时有心,还怕弄不死一个小姑娘?若是顾忌着前两年无所出,怕在卫家站不稳才留着为大姑娘的命,那她现在育有一子一女,都颇得卫大人的重视,便是真的把那原配所出的嫡长女怎么样了,有了另外一个嫡子嫡女得卫大人还能把她休了不成?毕竟就依那卫大人在朝中的名上,可不是什么重情的人。

那位卫大姑娘虽说衣食上短缺了些,但也能好生生的活到现在,想来也是个有手段的。就说今天,她同景王妃说话,旁的姑娘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她还敢在那儿反驳景王妃的话,瞧着倒是胆小得很,可能一举一动,却是有心机的紧。

钟闻月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却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前世她同卫轻窈认识虽然只有短短两年,但想来也是比安阳长公主对她了解深一些。

她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嫁进安平侯府不久后的宴会上,那一次宴会同今天这场宴会很是相像,前来参加的大多是一些世家贵女和夫人,钟闻月那时候才刚嫁进侯府没多长时间,一些的礼仪规矩也还没有学完,再加上那一日侯夫人还不在府中,钟闻月无奈之下只能去找楚音,本想着就算顾忌着侯府的面子,楚音也不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却不想在那次的宴会前,楚音的确是很热情地帮她挑了衣裳首饰,还告诉了她一些禁忌,钟闻月本来觉着这位小姑子只是年幼任性了点儿,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恶意,心中对她改观了些许。熟料刚到主人家的府上,她还没来得及送上礼物,就见主人家脸色难看之极,像是恨不得把她轰出府去。

钟闻月当时是又尴尬又无措,脸色烧的通红,顶着一旁的夫人和姑娘们嘲笑的目光,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在那时,卫轻窈忽然出现了,把她拉到一边,语气温和的跟她解释了她今日所穿的衣裳是主人家最讨厌的颜色,带的首饰也是主人家最讨厌的样子,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可偏偏她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