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最近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块烫着金的上题“长舸秋月”四个大字的乌木招牌,替代上了原本丰秀隽雅的“九姬医馆”。

一个盈盈一握楚宫腰,皮肤白嫩,笑起来更是令人为之痴狂的女子,取代了店里留着白须的老大夫。

“这医馆里面的老板娘,那可真的是一个尤物呀。”

我满手是泥,提着一大把刚从后山上挖下来的药材,走过这大街小巷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们在谈论着这件事情。

若是在往日里,我还会蹲在路旁,从旁边卖瓜的老农那里讨一块儿皮薄瓤厚的小瓜,裙摆一撩往那一蹲、没有形象地大大咧咧的吃着,听着他们变着法的在夸奖我,可是今日,倒真的没了这个心情。

不是因为那个表面斯文,实际上是一个败类的男人,又在我的饭里放了猫毛,也不是他又偷偷地拿我本来就没有剩下来几件的好衣服,去给猫当尿布。

我浑身脏兮兮的提着那捆药材,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一个同样灰扑扑的团子,猛地撞到了我的身上。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东一个补丁,西一个补丁,看上去好不狼狈。

原本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几分的小脸蛋,也沾染上了泥巴和灰尘,他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麻烦,眼睛都哭的红肿肿的。

他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喊

我:“姐姐,姐姐,你快救我!”

这只是一个个头刚刚到达我腰际的孩子,明明,只是一个小鬼头,可是只看那张脸,长大之后必然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角色。

看惯了他平日里颐指气使的模样,看惯了他斜着眼睛从不拿正眼看人、一双眼睛都快瞪到了天上的样子,如今冷不丁防地见他如此狼狈。

不,应该说是看到他如此的把一个乞讨的孩子,那狼狈的样子活灵活现地,在自己身上表现出来,我一时之间没有忍住,险些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的头上戴了一个慕篱,将我的种种情绪都隐藏在了那颇有几分分量的布下,我微微地低下自己的身子,伸出手把这漂亮极了的孩子揽在自己怀里,趁机在他那凭日里金贵得半分都碰不得的脸颊上面狠狠揉捏了几把,我开口,声音里饱含对他的担忧,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