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序号NO.33

没有人能决定美的标准,无论性别,无论年龄,人在健康时,自信时,就是最美的。

所以,云迹提议在校内也举办一个反身材焦虑展,想要传播以上倡导关爱自身,忠于健康的想法。

社团里的人平时虽然喜欢摆烂躺平,但不代表就是一群没有能力的人。

大家努力做好这件事,为的也是以后去社团可以更好的躺平。

社团为了这次的主题展分了好几个小组,有的人负责收集网络上关于反身材焦虑的留言,一些不同业界人士对于身材焦虑的困惑以及她们解放自我的心路历程。

有的人负责设计展览的内部装潢方案,毛利学长和宁叶彤那一组负责的是邀请校内有类似患病经历,和长期被身材焦虑困扰的同学参加展览上的互动环节。

毛利那样不擅长沟通的人拿到了这样的任务,却也没有表现出为难,而是尽力去做,去和陌生人做交涉。

这些都是被其他社团的人开玩笑称组团摆烂的人。

却让云迹看到了反焦虑社团藏在懒惰底下的执行力和坚韧。

因为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地方,才会暂时抛下懒惰去尽力守护呢。

筹办展览的途中,云迹收到了公益组织的联系,有一位名为姜梵的青年艺术家毕业于南城华清大学绘画系,他得知他们社团的这个策划表示很感兴趣,并且愿意将自己学弟学妹的部分关于探讨身材,容貌焦虑的画作和工艺品借给他们展览。

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筹备过程中大家在社团活动室倒成一片,但与以往不同,这次是累得回不去宿舍,索性就在社团睡了。

这两周随着筹备展览的忙碌,还有坦克小姐日记本的陪伴,前段时间因为骆杭而感伤的心情也逐渐被遗忘在脑后。

而他也没有联系过自己,云迹有时会想,或许他们两人之前能有那么多接触,都是她维系出来的。

如今她想要抽身而退,她与骆杭就变得像现在这样,一点点不联系,一点点陌生下去。

云迹读着坦克的日记,无数次的思考过自己对骆杭的喜欢,在跟着筹备展览的时候,她也接触到了很多女性对爱的不同见解。

对比自己,坦克小姐对骆杭的喜欢更深沉一些,因为喜欢他的这份感情,坦克小姐能找到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力量。

而她呢。

云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是为什么被他吸引的,稀里糊涂地就想要靠近他,稀里糊涂地就喜欢他了。

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感情,能称为喜欢吗?

她已经想通,如果她真的是被骆杭当做另一个人对待了,那她就不原谅他。

即使她再喜欢他,也不会再靠近了。

十一月中旬,靠近月末的时候,反焦虑社团首个校内大型活动开办。

《爱我》——反身材焦虑迷你展览,在一号食堂门口那一块宽敞的地方搭建临时屋棚。

爱我这个展览名也是云迹起的,当时大家起了很多名字,结果在云迹发呆时忽然自顾自嘟囔出“爱我”的时候,都静了下来。

爱我,听上去像是索求他人的偏爱。

可实际,当你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你的心,在提醒你。

“爱我。”

你该爱的,是你自己。

大家不约而同的通过了这个展览名。

展览整个主色调为白色,美术组在在柠檬黄渐变色板上取了最白的白色,并且准备了很多涂鸦颜料。

每个人都可以在外部白色的搭建幕布上画上自己觉得最漂亮的图案和颜色。

蕴含着各种反身材焦虑的,或是温暖,或是痛苦挣扎的画作和工艺品陈列在内。

展览棚子外挨着食堂,非常吵闹,可是当同学们进入展览,都非常自觉地安静下来,走动着观摩。

中央屏幕上播放着网络上那部关于身材焦虑的纪录片,以及纪录片主演女生的ted演讲视频。

“近六成的高校生都有身材焦虑的问题,其中40%以上的女生都有节食的行为。”[1]

“可能一开始只吃一个苹果,后来觉得明天必须吃得更少才行。”

“等确诊(厌食症)的时候,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开了病危通知。”

“那个时候我感觉我的脑子里住着两个人,一个在跟你说你要吃东西,一个跟我说你不能吃东西,我每天都会活得很痛苦,然后才知道这个病叫进食障碍……”

“戴安娜王妃讲到她自己的贪食症的时候,就说食物好像在她进食的时候伸出手臂来环绕她……”

“节食减肥,最后就产生了代偿行为(暴食症),吃到食物满到嗓子,动一下就痛,一半是因为胃痛,一半是因为负罪感和焦虑,导致我最后一定要把食物吐出来……”

站在中央屏幕前的人很多,基本都是女性,其中不仅是女同学,也有很多女教师女职工。

有几个女同学看着视频,正在默默擦眼泪。

思考追溯这些痛苦的起因,有的是因为个人完美主义的作祟,但更多的是当今社会对身材的刻板凝视。

尤其是心思敏感的女性,对他人的□□会格外的在意。

大家一开始提及的词汇是“男性凝视”,但是云迹并不认同焦虑全部是被男性传播而出的,因为她想到了坦克小姐的日记,在遭受的身材嘲讽中,不全是男性“赐予”她的。

恶毒的继母,班上的女生。

传播刻板和畸形审美的,传播焦虑的,是这个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