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狱,赵助教迎面而来,将秦少游拉到了一边,低声道:“方才已经拜谒了京兆府的朋友,只怕……”

“你说罢。”秦少游的眼中说不出的平静。

“京兆府那儿,说是上头有人打了招呼,打招呼的是谁,却是没有说,本来这两日就要直接断一个妄图殴人致死之罪,首犯王新图谋不轨,因为几个算学的生员一口咬定,他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所以必定是要问斩的,至于其他人,怕也要流放千里。”

“打招呼的人是谁?”秦少游冷若寒霜,他没想到这样的严重。

“我那友人不肯说。”赵助教忧心忡忡的道:“我和他相交莫逆,按理,有什么事,他不必瞒我,可是今次却极力与我疏远,秦助教,只怕这个打招呼的人很不简单,以至于……哎……”

秦少游明白了,事情不只比想象中严重,而且参与进来的人已经不是秦少游之前所想的国子监这样简单,国子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

秦少游冷冷道:“也就是说,过了年关后,就要开始判了?”

“只怕就是如此,瞧这样子,是已成定局了。”

“走吧,我们回去慢慢想法子,这里说话不方便。”

……

情况比想象中更加糟糕,赵博士从国子监回来,自然是碰了钉子,不只如此,那位祭酒大人甚至当场跟赵博士拍了桌子,让赵博士老脸拉不下来,却又发作不得,灰溜溜的回来了。

周博士那儿,倒是安抚住了生员们的亲眷,然而于事无补。

结合种种迹象,人是必死无疑了,想来这是有人杀鸡儆猴,用这些人的血来告诫四门学敢继续‘胡闹’的下场。

大家重新回到了明堂,绝大多数人都是长吁短叹,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怎会不知这背后所透露出来的玄机。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们这个层次能解决的了。

周博士捋着须,只是摇头道:“我看哪,准备好料理后事吧,我们尽了人事了,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众人虽没有点头,也没有人赞同,可是他们的眼中却都是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