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可喜的是,秦寿又有一门亲事了,还是原来那门亲,只不过一开始,人家听说秦家要败了,立即断了往来,结果现在又寻上了门。

秦家又要发迹了。

供奉宫中的沙冰,到现在的棒冰,竟是惹来了满城轰动。

……

秦少游自是回到了学里,作为督导博士,每日躲在公房里乘凉,满肚子却是他的生意经。

做学官……没前途啊。

秦少游捶胸跌足,满是悔恨,为何不早卖上这个棒冰,现在棒冰每日给自己带来的纯利,就足有二十贯,二十贯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大钱,这还只是开始,于是他总忍不住掰着指头算一算,自己现在做这学官,两月的俸禄,竟抵不上一日的收益,这满腔的热血,顿时化为乌有。

今日下午,他在此闲坐。

只是这时,却有个胥吏心急火燎的寻来,道:“秦博士,仪门处,有不乏商贩滋事。”

作为督导博士,便是负责风纪之事,秦少游听了,道:“大胆,这是伦才重地,谁敢滋事来着。”

他动了身,果然发现外头围了许多人,却是个卖冰的货郎,在学外拣摊,有胥吏看了不满,觉得这样很不妥当,因为许多生员,都跑出来买冰,弄得乌烟瘴气。

于是不免要将货郎驱离,可是货郎却不肯走。

不走的理由只有一个,做生员的生意,简直就是暴利,生员们绝大多数,都是花爹娘钱的,棒冰价格不菲,若是寻常百姓,多少有些舍不得,可是生员不同,能入学的,多少有点身家,口干舌燥,于是便蜂拥而出,眨眼功夫,便能卖出许多。

这货郎当然要和胥吏理论,偏生四门学虽是官学,却和其他官署不同,总不能放几个带刀的差役威风凛凛的在此站着,人家也不怕你。

秦少游问明了原委,不由摇头,学生的钱,果然是好骗啊,然后他皱眉,慢悠悠的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官学,我等在此,领的都是朝廷禄米,是也不是?这朝廷禄米从哪里来?当然是民脂民膏,现在生员们要买冰,小民要卖冰,这又犯了哪门子律法,人家一家人的生计,尽都寄托在这小小货郎身上,把人赶走,难道要将他饿死么?我们是讲道理的人,要苦民所苦,从此以后,不可再赶人了。”

胥吏一听,身躯一震,竟也生出了羞愧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