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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正色道:“绝无虚假,这人证物证都有,还请使君明断。”

柳县令苦笑,道:“呵……那么……却不知堂下何人?”他的目光落在了张易之的身上。

谁知张易之却是不动弹,显是昏死过去了,于是身后的人二话不说,直接一脚揣了他的屁股,他被痛醒,立即哇哇大叫:“五郎,五郎……救我……救我……”

柳县令噤若寒蝉,倒是吓了一跳,这张易之莫不是疯了吧,若是疯了,那可就更糟糕了,于是他耐着性子道:“堂下何人?”

张易之嘴唇哆嗦,正待要答,秦少游却是火了,直接上前去,抬腿便踹他一脚:“你这狗贼,莫不是还想装疯卖傻不成?如今使君就在眼前,他明察秋毫,你还企图蒙混过关吗?”

“别……别打我……别打我……”张易之嘴唇哆嗦,打了个冷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竟是大气不敢出。

柳县令看得目瞪口呆,人都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问?他心里又一琢磨,不对啊……

自己何必要多问什么,若是问出来了,自己反而不好处置,何不索性装糊涂,这张易之又不是孤魂野鬼,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的兄弟会坐视不理?只怕这个时候,已经前去禀明天子了,何不如先拖延一些时候,再做打算?

他打定了主意,便对秦少游笑吟吟地道:“那么……就请秦都尉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秦少游似乎也看破了他的心思,不过倒也不急,便道:“站着说,有些累。”

柳县令只得道:“来人,移个胡凳来。”

差役搬了胡凳,秦少游一屁股坐下,便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前因后果,柳县令看上去听得很是认真,隔三差五地追究细节上的问题,这真是为难了他,堂堂县令,在这公堂之上,明明心里了然的事,却又不敢审,为了拖延时间,竟要出此下策。

……

整个洛阳城,只在那如春酒楼的事刚刚发生不久,这事儿就大致上传开了,不过许多人听了这消息,有的人面露喜色,巴不得来看热闹,也有人为之吓了一跳,这事儿闹得可真不小,牵涉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切莫将自己卷入进去才好。

于是乎,这朝野内外,居然是出奇的沉默,没有人做声,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过,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这时候,张昌宗已是心急火燎地往紫微宫赶去了,他是实在急红了眼睛,想到自家兄弟还在遭罪,便不敢怠慢,火速到了紫微宫,眼睛猛地眨了眨,总算他演技高超,眼泪便如涌泉一般落下来,旋即冲入紫薇殿,滔滔大哭:“请陛下救六郎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