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这段时日经历的事情多了，他内心的承受能力也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对殿下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殿下神机妙算，从无遗漏。

之前殿下的算计与叮嘱此时都浮现在了脑海中，殿下早已发现李日天身上的不对劲，而且付诸了行动，看之前的规划，说不定这次的失踪就是殿下的算计，为了英雄救美顺理成章的算计。

心中有了计较，但那种酸酸涩涩的滋味却是抑制不住的，媚奴心中无由得生出一股火起来，可不就有些迁怒。

说迁怒也不准确，李日天的事情确实和面前的这帮人脱不了干系。

媚奴的声音原本是极为娇媚的，但在黑市掌权这么长时间，那股诱人的感觉被威慑代替，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语气算不得友好，几近逼问，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愤怒。那探子头头身上抖了抖，也没隐瞒，一五一十地全说了，虽有些语无伦次，因为恐惧声音断断续续的，但到底把前前后后交代了个清楚。

“我们不过黑市这边的散人……今日有一个人拿着钱说让我们找灰袍人……灰袍人得了个宝贝……我们也只是接了任务养家糊口……”

探子头头说话颠三倒四，边说着边抹着泪，鼻涕眼泪全糊在一起，他也不在意，扯着袖子一块擦了，很快又有新的掉下来。

他越说越悲伤可怜，只觉得自己真是时运不顺。

媚奴面色不变，他说过，他是主人黑暗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掌控刀方向的人，是殿下。

因此，问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就半敛着眸安静下来，长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