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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恨就行了,可别表露出来。”张有才提醒道。

“放心吧,我明白。”泥鳅真上心了,晚上睡觉时也不打呼噜了,不停翻身,在梦里打贪官。

韩孺子不愿扰民,所以就住在城外的军营里,独居一顶帐篷,躺在床上,只觉得腰酸背痛,比骑马打仗还累,不由得想百姓真是辛苦,为了秋后的收成,要受多少罪。

他还没睡着,中司监刘介的声音在外面传来:“陛下休息了吗?”

“进来吧。”韩孺子勉强坐起身。

刘介手持烛台走进来,另一只手小心地护着火苗,“陛下劳累一日,身体必然酸痛,不宜太早入睡,我找人为陛下推拿一下,可以舒筋活血,以免明日颠簸受苦。”

刘介不仅是骨鲠之臣,还是一位极为细心的太监,一下子说中了皇帝的心事,韩孺子揉了揉肩膀,“营里有懂得推拿的人吗?”

“有,陛下稍待片刻。”刘介将烛台放在桌子上,同时点燃了另一根蜡烛,帐篷里一下子明亮不少。

刘介退出,没多久,推拿者进来了,不是韩孺子以为的太监,而是张琴言。

韩孺子一愣,早已觉得刘介在琴师这件事上举止有些奇怪,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怎么是你?”

张琴言没有抱琴,也没有再用魅惑的目光看皇帝,只是跪在地上,像是在恳请。

“你懂推拿?”韩孺子还是没办法将她撵出去。

张琴言点头。

“那就……试试吧。”

张琴言起身,细步走到床边,跪坐在上面,仍然不肯看皇帝,做手势请皇帝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