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狼藉 干余 1539 字 3个月前

“喜欢啊,怎么可能不喜欢。”靳语尘抬手,擦去她嘴角的糖渍,“你看你吃个东西怎么都不注意一下,弄到嘴边了,快些吃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安莲溪不可抑制的心动,心如小鹿乱撞般剧烈的跳着,靳语尘和她挨得那样近,几年不见,靳语尘变得越发俊美,气质较以前相比也更加温润如玉,眉眼瞧着总是那样柔情温和的,安莲溪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的笑,也喜欢他靠近自己。

“嗯。”安莲溪羞红着脸,咬下竹签上最后一个冰糖葫芦,“我吃完了。”

靳语尘拉起她的手:“那走吧,那里路不好走,怕你摔着,我拉着你要方便些。”

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绝望呢?靳语尘在心里盘问着,想要的得不到,触手可及的幸福变成玩笑,曾以为的快活人生全是南柯一梦,一破就碎?

不是哦,还有更令人绝望的。

靳语尘牵着身后的女孩儿,十四岁,女孩子如花似玉的年纪,本该是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浪漫年岁,但却愚蠢又不知人世险恶,不要怪他,他只是帮长公主教给她的宝贝女儿一个让她受益终生的教训而已,她该为此而高兴的。

“哇!语尘哥哥这里好棒啊!”靳语尘带她来了京城城外的一片空地,几年前靳语尘南下江南回来时偶然看见的,视野空旷,这里只有一片宁静而又宽阔的湖泊,安静的就像镜子一样,不起一丝波澜,没有闹市那般的聒噪,只有让人心情沉下来的空灵,放声那么一喊,就好像真的能把积郁在内心的苦恼一并都喊出去,事实上安莲溪确实这么做了。

像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靳语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再相信了,他自小父皇就不怎么管他,偌大的将军府到后来冰冷空虚的皇宫,他的心从来没有暖过,各种人的攀岩附凤,各种人的阿谀奉承,他是所有靳鸣佐的子嗣中最优秀拔尖的,可却没有得到靳鸣佐和母亲的热爱。

母亲和靳鸣佐是利益婚姻,生出的靳语尘是个女孩,母亲为了确保在将军府中的地位,隐瞒了他的性别,对他的教导简直惨无人道,母亲从来没教过他仁慈和怜悯,母亲永远想着怎么把挡在她面前的人至于死地,母亲甚至不允许他哭,如果他因为严厉的训诫而哭了,那么迎接他的就是一阵乱棍和鞭打,发了高烧后母亲也不会看他一眼。

靳语尘的心是冷的,即使他拥有这世间最温和的眉眼和笑容,但这只是母亲教给他的面具而已,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最真实的样子。他的心能完美的适应大起大落的变故,就算是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他会抓乱自己的头发,眼中布满血丝的冲上刑场,被人拉下去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哭。

母亲说,人一出生就不可能会是自己,是一个戏子,活成什么样子,要看入戏有几分,入戏入的真了,假戏真做了,那便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