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狼藉 干余 1537 字 2个月前

“但我若不说,阿尘就要变成这一路上所有人要对付的人,会变的很危险。”

“可是这一说,轻别你就间接害死了两个无辜的人,太守出事,背锅的就是长史和司马,再烂的手段不过了,到时候人一死,这件事就彻底的死无对证。可你我都知道,该死的不是那两个人。”靳语尘叹了口气,“你不该是会管这种事的人,这样下来,你也要被我拉下水,和那些人勾心斗角。”

沈轻别走过去,拉起他的手握在掌心中,看着他的眼睛,深邃而闪烁,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脸颊:“我不想你有事,哪怕你伤害了别人来保护你自己,我也不会怪罪与你。你该早日与我商量的,这件事我来的话才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可你并没有来找我,阿尘,我该说你是因为不信任我所以才什么都不告诉我的吗?”

靳语尘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下:“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也跟我一块混进这污浊中,你该是干干净净的,最好的。”

沈轻别低下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微微磕着眼说道:“那些都不重要,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即使是污浊,我也与你一起。”

“当真一起?下地狱也是?”靳语尘也闭上了眼,语气慵懒。

“我何时怕过什么?”

“这是你说的。”靳语尘猛地睁开眼,扣住沈轻别的腰用力往自己身上带,猝不及防的沈轻别一下子软在靳语尘的怀里,顺势也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姿势实在有些不雅和孟浪,刚想要出言说什么,就被对方打断,“以后都不要后悔。”

说完便封住她的嘴唇,也许他不想听沈轻别会回自己什么,就想麻痹自己,让自己好好沉沦一次。这个女人愿意为了他把自己手上沾满鲜血,愿意陪他去任何他要去的地方,没有怨言。他真的有一丝害怕,害怕会太依赖沈轻别,太眷恋她的温柔和无怨无悔,他赌不起什么,尤其对她,他什么都输不起,可偏偏又舍不得她的温暖和爱意,能不能存一丝侥幸心理,把她据为己有呢?

后悔什么?怎么可能会后悔,就是以后不得好死也不会后悔,沈轻别是这样想的。

第36章 苏杭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来到苏州,靳语尘心里不免想到这首诗,江南水乡文化盛行,集市热闹,当地百姓也十分的淳朴热情,这里不像京城那般喧闹和枯燥,四处都是建造的雅楼,聚集着各地而来的才子佳人作诗写文章,文化开放,能容得下各式各样的外来文化,因此苏州便有着京城里没有的风土人情和趣味店铺。

身边的沈轻别也忍不住叹息,刚入苏州,整顿好一切后便迫不及待的就要与苏杭融入了,几年不曾来苏州,没想到变化这般大,过去来苏州时在这四通八达的游河里还没有那么多般游船,现下来却是看见游湖上大大小小的船只飘在湖间,坐在船上的有醉酒的诗人,也有巧弹琵琶的歌女。几年前来苏州参加才艺比试的听芳阁,扩建延伸了好些里地,新修建了远眺的阁楼,不再局限于一方的山头。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来,这里的外观上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但我却觉得这里一点儿也不陌生,许是这里的随性和潇洒,分外吸引着我,也分外的适合我。”靳语尘撑着伞,正是傅柏买来赠与沈轻别的一把,自打山东一事之后,靳语尘便不再刻意与沈轻别避开,而是毫不顾忌的走在一起,甚至做出让很多人都不能做出的亲密举动,就像是撑伞一般,很平常的事情不过了,本该下人来的却被靳语尘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细心将她从马车上扶下来,撑开伞和她并排走在一起,一路走到客栈住处,免不了要引得身边人的打量和算计,反正怎么都避开隐瞒不了的事,这样畏畏缩缩的,有什么意思。不过好在安顿下来之后,所有人都不用聚在一起,各自寻自己的乐趣去了,有的结伴去了游湖,有的去了雅阁。

沈轻别安然享受着靳语尘的贴心对待,的方向,感叹一句:“不知这一次前来参与才艺比试的,又会是哪些人,还能不能遇到七年前遇到的能谈得来的朋友。”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相逢即是有缘,一切要看缘分了,若是遇不到当年的那些人,以轻别的才学和气度,定也能再交上一些说得来话的文人。”靳语尘看得出,沈轻别从小就不是别人眼中的乖乖女,她看上去温婉识大体,但骨子里是透着一抹叛逆的,她不爱唯唯诺诺阿谀奉承的言辞,往年来所做的文章和诗词鲜少有关于政事的,但这不代表她是女人没有这般的眼见和气魄,而是不愿和其他献媚的官员一样恶心自己,沈轻别和苏州的那些文人一个样,都清高的很,不愿作蒙起眼睛作的事,也不愿为讨好世人提高自己的名声而虚华做作,靳语尘一般不与沈轻别对诗,这么说呢这丫头对起诗书来说自己略知一二简直过于谦虚了,通常都是笑着把人往死里怼的,也只有在苏州她才敢放开了束缚对言,所以沈轻别非常喜爱苏杭,用她的话来说,这里的风气都是闻着让人心旷神怡的,总是压不住内心的喜悦想要出去游玩个够。

听了他的话,沈轻别却是摇了摇头,略带遗憾道:“今年我不想参加了,今年的我大概要说好多我不想说的话,相对那些不用顾忌坐下会不会有皇上的文人来说,我的诗书就显得局促又小气,甚至还媚俗,我不要,丢死个人!”

果然在这方面怎么都不愿意低头吗?靳语尘笑着摇摇头:“好,丢人的诗和丢人的话都我来说,到时候你可得忍住不笑我才行。”他常年攻与心计和权术,对诗赋音律确实懂得不多,儿时尝试过学习,但没时间,也没精力,更不会得到母亲的允许,少不了要一顿毒打,为了和投合沈轻别的爱好与她接触交谈,他也偷偷学习过,写了很多诗,被母亲发现后差点没打死自己。好在沈轻别似乎不喜欢文绉绉的酸腐诗人,和沈轻别熟悉之后才发现温婉掩饰下的真正的她。

“我并非是只欣赏那些善于诗书的文人,只是喜欢和一些不拘小节,说话爽朗大方的人结交而已,与他们相比,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我爹嘱咐着我要时常与他们来往去他们府上不时的走动的那些人家而言,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官家的女子又是深闺又是刁蛮刻薄,实在不好周旋,累得慌。”

“那我就好奇了,我既不善于诗书,又喜欢使弯弯绕绕的法子害人,怎么还就入了你的眼,得你青睐了?”靳语尘眯着眼睛看她,嘴边的弧度很大,眼神充满玩味。

沈轻别知道靳语尘又想看她笑话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了,偏就不让他得逞,挺直了腰板一字一顿的回道:“因为你不要脸,才第一次见我,就敢爬相府的墙,也亏得你能躲过那些侍卫,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相府侍卫都太懈怠了,当重罚,竟连一个小孩子都防不住。”

“你不是说很喜欢将军府后花园的蝴蝶吗?你走后我抓了好久的,怕放了一个晚上后它们会死,偷跑出来送你,你倒好,我几个时辰的成果,你说放就全都放了,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心里多不好受。”因为放着功课不做去抓蝴蝶,被母亲罚跪了好久,连饭也不准吃。

“我喜欢你就抓啊?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我还没问你,你我第一次见,又不熟,你干什么要给我抓蝴蝶,大半夜还偷跑进相府来?”

“很简单,我看上你了,又怕以后都跟你没有联系的机会,也想讨好你,所以只要你说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就在家想方设法弄到,得不到的就在家急的抓耳挠腮,怎么也不想让你失望。”靳语尘趁机靠近她,抬手勾住她的下巴,语气轻佻,“没办法,轻别就是太招人爱慕了,往后我要怎么办?轻别这么好,我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要与我争抢,万一我哪里做的不好给了别人空子,你跟了别人了,我可要被我自己给气死的。”

靳语尘的气息越靠越近,她往后缩一点点,他就故意往前近一点点,沈轻别恼羞成怒的推了他一下,愠怒道:“你正经些,这里是外面,有人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