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在以前,宿容是不乐意要父亲的任何东西的。

但是现在——江络可是沈家的女儿,况且她看着冷淡,其实内里娇气得很,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

养她贵的很。

他揉了揉鼻梁上端,正想说什么,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这回浩浩荡荡进来了一群人,其中几个宿容见过,是宿氏的董事。

叶有初站在最前面,连温婉的表情都懒得装了,声音尖利地道:“你要把产业给这个小杂种,也要问问我和董事会同不同意!”

叶有初掐着手心,眼睛里几乎要滴血。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笑话,经营了这么久的一切,都比不上楚夏那个贱人生下的这个小杂种。

宿容他凭什么,他配吗?

后面几个董事也纷纷应和。

“宿董,您可不能一时冲动啊,宿容他到底年轻,你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是不是太早了点?”

“是啊是啊,照我说,不如让宿容从下面的位置做起,至于上面呢,有我们帮他盯着——”

若是宿原还康健,他们是断不敢这般撕破脸皮的,但现在大概是觉得宿原起不来了,披着羊皮的狼都露出了真正的嘴脸。

宿原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

这群老家伙说得好听,不就是趁人之危,想要夺权么?

宿原心里一狠,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病房门再次被打开,一个慵懒的声音传过来:“老宿,你们家这群老头怎么连点素质都不讲,不知道医院不能喧哗么?”

看见沈长安,董事们下意识地警惕了一下。

这老狐狸怎么会在这?

沈长安一双狭长的凤眼在宿原身上停了一下。昔日好友变成这种狼狈样子,心里到底是有点戚戚然的,他懒散地笑了一下,道:“陪内人来体检,结果我家闺女都被你们这吵闹惊到了。”

沈长安今天过来还真是碰巧,本来听说宿原出了事想过来看一眼,但是焦令媛因为楚夏的事,对宿原意见很大,正想作罢,没想到路过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宝贝闺女。

江络看见爸妈的时候也有点意外。

但下意识的,就提了一嘴里面的事。

“沈长安,”董事里面一个年长的站出来,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沈长安,“这是我们宿家的事,你别多管闲事。”

叶有初到底有点怕沈长安,挂上了笑,解释道:“沈先生,让您见笑了。我实话跟您说,宿容他这么多年没和家里联系,这偌大家产一下子给半个外人——”

“什么叫这么多年没和家里联系?”

焦令媛皱眉:“不是你们那一直不回信,这些年也不曾传点消息过来?”

楚夏当年发现自己怀孕之后,犹豫之下给宿原写过两封信,但那边一直没有回音。她性子烈,不是能舍得下面子的人,觉得宿原是下定主意抛弃她了,就没再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焦令媛一直对宿原敬谢不敏。

她心里一直觉得,楚夏之所以早逝,大半都是因为这个抛妻弃子的没良心。

“楚夏……她什么时候给我寄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