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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们见了,我们的老战友,老上级和老下级,你不是没见过?还有老同事呢,也到时间拜访一下了。”段洪昇就不像是杨山,说的很细,又颇为生动的道:“当年的部队,打散了重组,重组了又打散的,老朋友天南海北的哪里都有,解放以后,我和你爷爷的条件都不是很好,转业到河东,也没有心情找其他人。如今年纪大了,不是开追悼会,我们老头子,也没有聚到一起的必要了。本来,咱们两家就这么开枝散叶下去,也就行了,不过,你小子给咱们放了个卫星啊,全国状元,哈哈……”

杨锐有点听出味道,又有点不明白,就静静地等着外公细说。

后者喝了口茶,准备润润嗓子说话,杨山不耐烦了,茶杯一放,道:“扯那么远,简单点说,咱们以前没联系别人是不好意思,现在有好东西了,就给老兄弟们说一说,让他们也照顾你一下,明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们走,去见见人。”

“也不是那么简单。”段洪昇被杨山的直线思维给搞的很无奈,迟疑了一下,才道:“咱们以前确实是没必要联络……有些人情是用一次少一次,我们两个老了,你的叔伯们,也用不上这些,你呢,既然走出来了,那就见个面,认识一下。”

杨锐木木的点头。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就享受到了高级领导干部的待遇——按照日程表来做事。

杨山和段洪昇虽然不在位了,他们的许多老朋友也不在位了,但是,如今在位的级别都不低,占据了河东省的各个紧要位置,从科处级干部到省厅级干部,从省直机关到牧场林场,哪里都有。

这也是80年代的常态,建国至今,留下来的红军干部已经很少了,如果发展顺利的话,地位通常也很高,少说都是一个地区司令的级别,不过,他们之间的横向联系反而不多,在河东省这样的地方,更属稀有。

解放干部的数量自然是最多的,不过,抗日战争结束以后,党的困难时期已经度过,军队更是以几何数量在膨胀,这让解放干部的价值也以几何数量衰减,别看就是短短几年的资历差距,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抗日干部是80年代的老干部主力,也是值得夸耀的资历,以这份资历打底做到高位的干部很是不少,中层就更多了。若是进行总体分析的话,80年代的军转干部,能做到中层的,几乎都是抗日干部。

而这些人,都被杨山和段洪昇,以庆祝的名义,一波波的聚集了起来。

军区的战友,步兵师的战友,军医院的病友……另一个军区的战友,另一支部队的战友,另一家军医院的病友……

杨锐也就此重新刷新了地头蛇的概念。

这哪里是什么地头蛇,根本就是蜈蚣吧。

不过,返回平江的时候,段洪昇同志依旧有些遗憾的说:“我们的根子都在河东,到了北京,还是得靠你自己了。另外,我和你爷爷,都写了几封信,你到了北京,有需要就去送一下……不过,到了北京,我和你爷爷的战友,就帮不上大忙了,你也要收敛着做事,知道吗?”

“知道,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小嘛。”